因为知道施佰春的好,若施佰春离开他,那种孤寂滋味他单是想,就已经是完全无法承受。
“外头都是人,我能跑到哪里去!”施佰春哼哼笑了两声。
欧意如顿了顿说:“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事的。等熙王府其他兵马加快脚步赶回京都,湘王那些人绝对伤不了你。只要撑过今夜。”
“你……调了多少兵马出去?”施佰春问。
“九成。”
“几成?”施佰春大叫起来。“那现在守熙王府的不就只剩下不足两千人?外头可是几万京都禁军呐,你哪里挡得住!”
“小七,你在担心我的安危吗?”欧意如问着。
施佰春意识到自己不适宜的举动,突然闭起了嘴,视线从欧意如脸上别开,小声嘀咕。“我担心我自己会死在这里……”
施佰春方才大大生了一场气,气过了,也就消了,但亲人亡故的仇恨却不是这么容易被忘怀的。她不是个爱把仇啊恨的挂在嘴边的人,向来也不喜欢争些什么,但她性子虽淡,却不代表会任由别人得寸进尺来伤她甚或她身边的人。
施佰春也觉得是不是自己之前待欧意如太好了,好到欧意如以为她这个人什么都不在乎,就算杀了亲姐也不要紧。
一想起孜非的事情,施佰春又伤心了起来。
欧意冰可是欧意如的亲妹妹,他怎么下的去手,想到欧意如对他娘的态度,施佰春明白了,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算个神马?
总归一句,都是她这个蠢货连累师姐,要是她不回来就没事了。如果不回来,师姐说不定乐得每天在大街上绑人,也不会有人伤她一根毛发。
欧意如在床沿坐了下来,拿着伤药轻轻替施佰春身上的伤口上药。等药上完了又抚着施佰春的脸庞,看着、望着,完全忘了自己身上还在渗血的伤。
大军在外,刀戟声器,被围困的两个人之间,沉默却无声地蔓延着。
施佰春在想,倘若今日欧意如的援兵赶不回来,那么等禁军破门而入,她与欧意如是否就命丧于此,什么恩恩怨怨的也恨不了、报不了,一切便结束在此时此夜。
想及此,施佰春又笑了出来。
从前听三师兄四师姐游历归来,谈论那些江湖仇杀恩怨纠葛时总想,哪有那么多人好恨,哪有那么多仇好报,然而今日轮到自己了才知晓,原来真是有的,真有血海深仇、情债冤孽这回事。
“你笑什么?”欧意如轻声问道。
“你想不想听我说件事?”施佰春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