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羊如是道。

……

“是谁？”

一只血眼毒蟾忽然不可抑制地惊恐地大叫起来。

“是谁在暗算老子，给老子出来。”

它在冲进花果山百鸟林后，肆无忌惮地喷出一支支毒水刺，一只只躲闪不及的鸟儿中刺落地之后，很快便化作一团脓水。

百鸟林瞬间惨死无数。

血眼毒蟾正杀性大发时，它喷出的毒水刺忽然莫名其妙地崩溃消逝了。

紧接着，体内的灵力开始不受制住地流失，修为飞快地跌落。从金丹中期一举跌破金丹，又从练气圆满跌至修为尽丧。

百鸟林的鸟儿似乎发现了血眼毒蟾的异常。在仇恨的驱驶下，铺天而至的鸟儿终于将血眼毒蟾啄成肉沫。

至死，血眼毒蟾仍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

隐藏在远处的小草，神色复杂地注视着自己洁白的玉手，喃喃自语：“终于，你也染上了鲜血。”

来不及更多的叹息，小草蓦然转身，奔向下一处杀戮之地。

……

桃林，废墟。

时间仿佛被定格。

画面莫名地诡异。

小猴手中的断枝插进了人首老鹰的咽喉，穿透而出。

人首老鹰无力地跪在小猴面前。

一脸的痛苦，却带着解脱之色。

“为，为什么？”

小猴愣住了。

这个摧毁桃林，杀死那么多猴子的魔鬼，在他冲过来要杀死自己时，却不知怎么回事，自己胡乱挥舞的断枝，竟然刚好刺穿他的咽喉。

一个普通的小猴能刺中一个天仙境妖怪的要害？

一截断枝能破开一个天仙境妖怪的身体防御？

显然是不能的。

唯一的解释是，他是自己撞上去的，而且放开了防御。

“你有名字吗？”人首老鹰的声音露着气。

小猴一脸迷茫，仍不知所措。

花果山的生灵们都没有名字。

“那你以后就叫‘飞流’吧。”

人首老鹰笑着：“我的名字就交给你了。”

明明亲手手刃了面前的魔鬼，可小猴的心里提不起丝毫的快意，他咆哮道：“为什么自己撞上来送死？你是在看不起我吗？我不用你这个魔鬼可怜，即使我没力量杀不死你，山羊老爷爷也会赶过来救我的，他同样会杀死你的。”

人首老鹰抓住小猴的手，放在插进他喉咙的断枝上，道：“抓紧你的武器。这个世上，没有谁能救你，救得了一次也救不了第二次。记住，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我用不着你这个魔鬼来说教。”小猴红着眼，微微露出些迷茫。

“不要露出这样的神情，你忘了，我杀了你多少同伴？”人首老鹰诡异地笑道：“还有，此次入侵屠戮花果山的上百只妖怪，都是我带领进来的。我蛊惑他们花果山有大造化，他们却不知道，我领他们进来，其实是让他们来送死的。当然，我也是来送死的。所以，不如成全了你。”

小猴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将手中的断枝再一次推进，一推到底，直至抵住人首老鹰的喉咙，他咬牙切齿道：“怎能忘记？怎敢忘记？”

“没错，就是这个眼神，不要忘记了。”

人首老鹰的喉咙中再一次涌出一股鲜血，他的目光逐渐暗淡，脸上却浮出了如释重负的轻笑，他最后的声音淡得让人难以听清。

“握紧你的武器，真正看清这个世界……”

“飞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