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色清冷地下着逐客令。
左天逸没想到沐非回绝得那么狠,没有丝毫的回旋余地。
他俊美的面容,一时沉了下来,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很难看。
阮元泽恰在此时回到海棠居,他在门外,刚好听到了沐非的那绝然的逐客令。
他莹润光泽入眸,那黑曜石般清澈温润的瞳仁里,笑光浮现,越聚越浓。
“妃儿,大哥帮你做了苦工,你可得请大哥吃好吃的才行。”
他白衫飘动,行来翩翩。像是故意忽略了旁侧的左天逸。
他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却没有向他打招呼,他的视线里,只有沐非一个人。
沐非漠然的眼眸,似突然间被一道春风拂过,有了柔化的迹象。
“大哥想留在海棠居用餐的话,那自然可以。妃儿的手艺虽然一般般,但弄一餐给大哥凑合吃,还是可以的。不过,想要吃好吃的,大哥你得先帮忙干活。”
“想要好吃的,要帮忙干活是自然的。说吧,妃儿,想让大哥做什么?你尽管吩咐,今晚的晚餐,大哥就权当给妃儿当下手了。”阮元泽笑语微扬。
左天逸在旁侧,见他们相谈甚欢,却将他当空气一样凉在一旁,他眼中的清光一时冷冷的。
他看着阮元泽,眸色一沉道。“阮大人。难得啊,什么时候来的晋王府,怎么也不跟本王说一声,本王好派人好好地招待阮大人啊。”
他口气很冷,摆明是透着不欢迎。
“哦——晋王爷?!”阮元泽侧身,他似很诧异地望向左天逸。
“这里好像是海棠居,不是听雨楼,晋王爷今晚没有喝多了吧?”
“阮大人,这里是晋王府,可不是阮相府。阮大人此话说来,好像管得未免也太宽了一些。”
左天逸听着阮元泽口气中的嘲讽之意,他脸色越发地阴沉下来。
阮元泽焉能没听出左天逸口吻中的冷嘲,但他依旧温和地笑了笑。“晋王爷说笑了,阮某人自然知道这里是晋王府,如果不知道的话,阮某人早就将打扰我们兄妹相聚的外人,一棍就打发了出去,还需要说那么多废话吗。”
他话中有话,分明是不将他左天逸放在心上。
而令他可以如此放肆地轻视他左天逸的理由恰是沐非对待他的态度。
她,对他,压根就是无心无情。
比起过去,她至少还有想过得到他的怜爱,但是现在,她却冷然得像个旁观者一样,丝毫不在意他是否有情。
她看他,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深入骨髓的清冷。
淡漠得若非他们名义上还有夫妻之名,恐怕他就算死在街上,她也绝对不会多看一眼。
大红蟒袖下,玉手不由地紧紧地拽起,紧紧的,深深的,指节发颤着。
沐非淡淡地飘了他一眼,她漠然地送上一句。“晋王爷,去听雨楼的方向就在那边,慢走,请恕小女子不远送了。”
她素袖一扬,指向海棠居大门的方向。
怒意充斥上左天逸的胸膛,他黑瞳之中,火光跳跃。
“阮湘妃!”他大吼一声,音调微颤。
沐非茫然地看着他,微微地凝了眉间。
“晋王爷,小女子的耳力还没有那么差劲,王爷有话要吩咐的话,保持平常的音量就够了。莫非王爷真想留在海棠居用餐?”
她口吻中似带不解。
“如果真要在这里用餐的话,那么筷子还缺一双。小女子吩咐白芷去厨房取来。”
她朝门口低唤一声。“白芷。”
“不必了。”
他留在这里被无视得还不够吗?左天逸愤而挥袖。
“本王来这里,只不过是想来告诉你一声,你二姐诞下金枝玉叶安辰公主,想让你三日后在安辰公主的满月酒那天,进宫去看看,她这段日子惦记着你。”
他将左天行的话一带到,便闷闷不平地离开了海棠居了。
阮元泽眼见左天逸愤而挥袖离去,他有些担忧地望着沐非。“妃儿。”
“没事的,大哥,非儿不是过去的妃儿,这点小事情,还是应付得游刃有余的。走吧,你不是想要吃好吃的吗?今天非儿就给大哥做一道你以前没吃过的好菜。”
沐非朝着阮元泽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他没吃过的菜?可能吗?
阮元泽看着清眸盈盈的沐非。
“要相信非儿,知道吗?”
他眼中分明带着怀疑,沐非不满地伸出手指,戳了他的胸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