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您回去吧。”贵妃幽幽的长长叹息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看祖父,眼泪默默的流淌。
“我走了……”
想说你多保重又觉得是个笑话,不如不说,张张口没在说什么,最后看一眼孙女,顿了一下狠狠心带着踉跄的步伐离开了。
“啊……!”
等人走了,贵妃才传来一声嘶吼和崩溃大哭的声音,哀哀欲绝犹如杜鹃啼血,声声皆是血泪。
离开冷宫的老侯爷,远远地听见了这不甘绝望的嘶吼,用大袖遮着脸,肩膀无声的耸动着,好半响都说不出话来,人都摇摇晃晃的几乎要站立不稳了。
回到家中老侯爷脸色很是不好,刘老夫人担忧的望着他却一句话都不说,此时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刘家一片愁云惨雾,刘大夫人接到老侯爷从宫里带回来的一个荷包,看到荷包她整个人摇晃了一下,颤抖着手接了过来,哆嗦着打开,里面是一缕青丝。
“我的儿啊……呜呜呜!”
刘夫人控制不住自己当场崩溃嚎嚎大哭,抱着荷包哭的几乎晕厥过去。
什么都不必说了,她明白了,这个荷包是送女儿进宫前自己亲手绣的,里面还藏了银票,生怕委屈了她。
如今变成了女儿头上的青丝,也就预示着她将不久于人世了,这是她们母女入宫前的约定。
“娘,一入宫廷深似海,未来惶惶,女儿心有戚戚,若有一天您见到了女儿送回的青丝一缕,那就代表着我死了,您也不必在为我伤心惦念了。”
犹记得当日贵妃还是满脸稚嫩得青葱少女,在入宫前伏在她的膝头含着眼泪诉说着惶恐和不甘的心。
刘夫人痛哭不已,跪在地上请求,“爹,求您让我见她一面吧,求您了。”
头磕在地上,一下一下,闷闷的扎扎实实的不停的磕着,脑袋几下就见了红,可却依旧不停的磕着头。
老侯爷脸色蜡白如金纸,难看之极,抬抬手示意老伴来说,他已经难受的说不出话来了。
“老大家的你起来,快扶你们夫人起来,老大媳妇我何尝不难过呀,可……进不去了!不能再进去了,要是能岂会连这点要求都不替你求一求呢,肯定是求过了皇上不允才……,我们何尝忍心,可阖族三百多口人命啊!”
刘老太太也哭的几乎喘不过气来,贵妃小时候也算是老太太带大的呢,感情远比刘媛和刘溪要深的多了。
奈何家族养育了他们这些子孙,他们就必须要付出自己拥有的承担和责任。
“啊……!呜呜呜呜!”刘夫人哭的晕了过去。
白法人送黑发人,临死都不得见最后一面,何其残忍,然必须承受。
第二日清晨贵妃被宫女发现吞金自杀,并在卧榻前奉上一封亲笔请罪书呈给皇帝,独自一人承担了所有的罪名,并表示此事乃是自己为了泄私愤而派人里应外合构陷长宁公主,家族长辈一概不知,也不曾参与自己的事,因为长期被家族断绝了月供,心怀怨念,不愿意和家族商议。
恳请皇上念在刘家忠心耿耿的份上,饶过不知情的父母亲人,刘嫣儿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