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姐姐?”卓昭节眉一蹙,“小姑姑如今既然要说出来了,又何必如此云山雾罩?”
卓芳甸看了看水轩外,道:“好吧,实际上事情还是很复杂的,我听人从头到尾说完了,也不是什么都清楚,也许你比我更清楚这其中的曲折,毕竟两年前你可是就在秣陵——两年前,游家要为你那嫡出的四表妹议亲,当时宋维仪和麻折疏都有可能,这件事情在你的使女后来遇见麻折疏透露之前,就被林鹤望觑出了端倪,并在私下里和白子华说起过,只不过他也吃不准游家到底看中了谁,虽然他和麻折疏关系不比和宋维仪差,但你也知道,他自己是书香门第出来的,总归有些自矜出身和门第的,宋维仪虽然景况不如麻折疏优裕,到底是大族子弟,游家又是秣陵城里一等一的书香府邸,所以照着林鹤望的猜测,自然是宋维仪的可能更大一些。”
卓昭节蹙着眉听到此处,就问:“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林鹤望与这两个人关系都不错,以这两人的出身背景,能够娶到你那四表妹都是高攀了的,他一个好心,就想帮忙探出游家看中的到底是谁,好让那人心里有数,时机合宜了就去提亲,也免得误了这件好事。”卓芳甸悠然道,“但这种给女孩子议亲的事情,没成之前一般是不叫郎君们晓得的,倒是小娘子们,因为在后院,更可能在老夫人那里听到风声,而林鹤望是男子,他当然不好向你和你的表姐妹们打探消息,但他已经成婚,这件差使,自然交给了他的妻子白子华!”
见卓昭节面露回忆之色,卓芳甸继续道,“反正白子华在对你们姐妹的旁敲侧击中,也不知道怎的,就认为游家看中的是宋维仪,根本没想到麻折疏也在人选之列,她把这个结论告诉了林鹤望,也符合林鹤望之前的揣测,所以林鹤望当时就把事情存在了心里。”
卓昭节思来想去也没想出来自己或游灿等人什么时候对白子华透露出过这样的倾向——两年前与白子华说的话,当时又觉得有什么特别紧要的,她哪里还记得?
再说那日白子华的揣测也是极轻率的,卓昭节也不过是问了句宋维仪的剑技,白子华回头就告诉林鹤望游家看中的是宋维仪,其实是先入为主、早就在心中认为游家只可能看中虽然一时落魄但却是正经大族子弟的宋维仪了。
她没有想起来,只得继续听卓芳甸说下去,卓芳甸道:“后来到了去年,林鹤望、宋维仪、麻折疏一起过了乡试,宋维仪还得了解元之衔,尔后就请了他们的老师、即怀杏书院崔山长到游家提亲,解元求亲,又本是游家内定的人选之一,自然是一求一个准……”
“小姑姑不是说,麻折疏本也有这个机会?”卓昭节皱眉问。
卓芳甸讥诮一笑,道:“是啊,本来在你身边伺候过的两个大使女,明合与明吉,是在两年前就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情,被从你身边打发走的,对不对?这两个使女,叫明合的两个多月前死了,你可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卓昭节如今没心思和她玩猜谜,便冷声道:“还请小姑姑示下。”
“她是偶然发现了明吉曾经引荐入游府伺候过几日的所谓远房表妹,原来就是秣陵通缉过的女贼……陈珞珈!”卓芳甸慢条斯理的道,“本来她这么去告诉了游家老夫人,也不至于就死,偏她一时糊涂,知道明吉做了麻折疏的妾,麻家可是秣陵府都有名的巨贾,思量着借此与明吉讹一笔钱财傍身,于是,麻折疏请了陈珞珈出手,让她猝死了,她又不在你身边伺候了,谁家会为了个寻常的下人费心呢?就当暴死处置了。”
卓昭节脸上变色,道:“你还没说麻折疏恨上林鹤望的事情!”
“别急,我正要说到。”卓芳甸嘴角露出嘲色,道,“明合是因明吉而死的,但明吉为什么会做了麻折疏的妾,又说出来游家选婿之事,你不想知道吗?”
卓昭节蹙着眉:“小姑姑还请快点说的好!”
“这个明吉去年的时候就被游家放出府了,但似乎你并不知道,到底是伺候过你的使女,当时你还在秣陵呢,却一点风声都没叫你听到,你难道不好奇这其中的缘故吗?”卓芳甸反问。
“小姑姑!”见她这么东拉西扯,卓昭节不禁微微动了气!
卓芳甸哼了一声,才道:“这些都是有关系的,你急什么?明吉之所以会被放出府,是因为她被你外祖母跟前一个得脸的嬷嬷的侄孙瞧中,想求去为妻……”
卓昭节正忍无可忍的想让她说回麻折疏,不想卓芳甸接着说的却是,“但那个嬷嬷却看她不上,所以在你外祖母跟前给她求了个恩典,把她放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