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再次跳跃起来,暖意与抵在后脑的枪口的冰冷同样清晰,肩胛被紧紧锁死,吕安一双纤细白嫩的小手竟有着说不出的力道,使我根压根没有挣脱的可能。勾画鲜艳的红唇和略显圆润的稚气脸庞显得格格不入,她将下巴轻轻搁在我肩上目光晶亮的轻笑着:“帅哥你叫什么名字,看样子你应该很会讨女孩子欢心吧,哎,这么一来,还真是替煜哥那个榆木脑袋着急呢。”,她突然漫不经心的斜过眉,冲着身后扬起剑指的诺璃微微一笑:“你最好不要乱来哦,刀枪可不长眼睛。”
“白谦!够了!别装模作样了,你到底想要什么?!”张煜喘着粗气狠狠喝道,“我说过了,小煜,我是个生意人,可我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和你谈生意。”白谦微微垂下了些架在张煜脖子上的短刀:“记得我以前带你下墓前每次都和你说的话吗?别做多余的事,否则只会惹祸上身。”他说罢冷冷一笑,寒光伴着鲜血横散一地,张煜猛地跪在地上一把握住刺进腘窝的短刀,“混账。”张煜挣扎着要起来被白谦猛的一脚踢倒在地,他弯下腰,用袖口擦掉张煜嘴角血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于与自己无关的事,你只要看着便好,虽然你选择了背叛我,但我还和以前一样欣赏你。”“好了!期待已久的重逢终于结束了。“他站起身径直来到我面前,他一脸恭敬的向我点了点头:“现在,我们来谈谈买卖吧。”
我被迫跟在白谦身后走到墓室的最深处,白谦回身接下吕安手里的土枪,我顿时感到一阵恶寒,“别紧张。”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笨重的铁皮枪管与碎石摩擦出火花,我惊讶的回过头,枪支滑出了三五米的距离,我连忙使了个眼色,黄符一个健步上前夺过土枪,“你们……你们可别乱来!”他“哼哧哼哧”的将土枪扛在肩上,瞪圆了小眼睛死死盯着白谦和吕安。
“白爷,这样真的好吗?”吕安皱了皱眉,“别担心,这一路我们也看到了,高先生是个正人君子,乘人之危的事,想必是不会做的,而且……”白谦望了望无声飘荡在一旁的七爷八爷:“看来两位差爷,到底是不能插手太多阳间事务的吧。”“那可未必。”八爷一脸冷峻的微微斜过眉:“你可要弄清楚了,那小子再不济也是我们地府的人,按地府的规矩,我们两个的确管鬼不管人,但像你这样半脚常年踏在棺材里的人,如果再和地府结怨,只有死路一条。”“不过。”七爷平静的低着头,却难得露出了一副认真的模样,他饶有兴致的翻着手里的生死簿:“你一直打着我们黑白无常的名号,小爷倒也是想看看,你当着我们本尊还能做些什么?”“大人说的极是,本尊在此,我这样的冒牌货,想必也不敢如何。”白谦哈哈大笑,他脱下外衣丢在一旁,翻出衬衣和裤子口袋望向我,他向我伸出手:“这下可以放心了吧。不过其实你从一开始就不必紧张,虽然这门生意不上道,但我的确是个正经生意人,你没什么可顾虑的了吧。”
“什么正人君子,我不敢当,只不过,看来你早就下足功夫,把我们所有人的底细都已经摸得很清楚了,即便现在我们两个平等的都手无寸铁,你想必也清楚,如果真的要动手,在七爷八爷拉你下地府前,我也绝不是你的对手不是吗?”我说的极为诚恳,不过我倒也就此放松下来了,白谦不惜这样大费周折,看来他口口声声的说的什么买卖,对他来说的确是一场极为重要大票,虽然不知他想要和我交易的是什么,但看来在达成目的之前,他是不会有什么大动作的。“那好。”我抓住他的手:“我答应的买卖,你想让我做什么。”
“好!高先生倒是爽快人,那么是时候带你们去见真正的主顾了。”白谦走到墓室最深处封闭的墓壁前,光滑的大理石上,却能看到有着密布而不规律的细小如针眼的小孔。白谦抓起地上一块尖锐的碎石,向着自己手腕用力刺去,鲜血入注,他将鲜血慢慢擦拭在墓壁上,眼前的墓壁在火光下几乎全部化作了鲜红,白谦撕下缕布条扎紧失血过多泛出灰白的手腕:“好了,小安,把蜡烛熄了。”
黑暗再度袭来,不过片刻,无声无息间,却清晰的能感到,地面上有什么、如潮般,密密麻麻不安的骚动着,眼前墓壁上被不知何物蒙上阴影,并快速的膨胀起来,身体的伤口上与之同时传来一股剧烈的刺痛感,“是时候了。”白谦低声道,他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丢进一旁的烛台。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光芒跳起的一瞬间,墓壁上与还在不断蠕动的一同爆裂开的尸虫身体内涌出的血液如彼岸花般绽放开血红的色彩,鲜血注入墙壁上的小孔,连接成诡异鲜艳的古苗符号。符咒发出血红刺目的光芒像是有千钧之力撕裂开巨大高耸的墓壁,轰然开的裂口,石块坠落的同时,扑面而来我从未感受到过的,让人汗毛倒立、毛骨悚然的煞气,七爷忍不住一声惊叫:“阳间能有这样浓重的阴气,一定是鬼器,而且,有两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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