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珏只觉一口恶气闷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的,难受的够呛。
急促的喘息了两声,好不容易缓过来,立马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摸样,对妹妹实行打击报复。
他视线淡淡的瞄了郁筝一眼,慢悠悠道。
“我看筝儿如此悠闲,不如去帮帮你二哥吧。”
郁筝一下跳起来。
“大哥,有没有搞错,我才外出游历回来,到家一口茶都没有喝,你就叫我去二哥那里受折磨,你到底有没有人性啊,我可是你嫡嫡亲的亲妹子啊?”
郁珏不为所动,端起长兄的架势,云淡风轻道。
“郁瑾也是你亲哥。”
“罢、罢、罢,我不说了还不成?”
郁筝挥挥衣袖,一脸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的表情,之后表情立马一变,在自家大哥身边坐下,伸手拽住他的袍袖拉扯摇晃,一脸讨好的跟他撒娇。
“大哥,你就收回成命吧,筝儿不要去二哥那里,你知道的我最怕二哥那冰川般的冷脸了,好不好嘛?”
郁珏轻笑,就是不答话。
僵持了半响,郁筝狠狠的道。
“每次都这样,算了,我不跟你比耐心。”
努了努嘴,郁筝蔫蔫的道。
“我不是为了大哥好吗?你跟君倾衍那厮自小到大,你争我夺、明里暗里都斗了都少年了?说实话,我也不懂你们这是图了个什么。”
图什么?不就是图个乐子!
他一直认为他和君倾衍那厮是生来犯冲,老天就不应该让两人降生在同一个世界。
郁珏、君倾衍是姑表兄弟,两人同年同月出声,郁珏比君倾衍只小了三天。
说起郁家和君家的渊源,要从郁珏的祖父说起。
郁珏的祖父郁崇山和君倾衍的祖父君阳天少年相遇,是不打不相识的朋友。
君倾衍的小姑姑君月华便是郁珏的母亲,所以两家既是世交,也是姻亲。
郁珏和君倾衍两人自幼相识,继而牵扯出一段“孽缘”。
两人都是嫡系长子,郁珏乃郁家少主,君倾衍是君家少主,又都是老天的宠儿,生来身份尊贵,又自小天资斐然、出类拔萃、聪慧绝顶,且容貌气质也不相伯仲。
这样的两个人相遇,自会相斥。
所以郁珏和君倾衍自小就不对付,看到对方拥有喜欢的东西,必定要抢到手。
抢到手后也不见得珍惜,或是毁掉,或是束之高阁,享受的就是这个争抢的过程,总之不让对方痛快就是了。
不过这么多年,争来夺取的都是些物件儿罢了,两人自是不痛不痒。
可这次却不同,秦酽之于郁珏而言,是入了心的人儿,怎能容他人觊觎?
而秦酽的存在,以君倾衍的本事,根本就别想瞒住。
君倾衍本性之恶劣可见一斑,郁珏对他颇为忌惮。
他可不会顾及秦酽如今还未至银阶,一旦知道郁珏对她上了心,肯定会出手掳人,并毫不顾忌的将人占为己有,以此来挑衅郁珏。
越想,郁珏越是坐立难安,噌得一声站起来,几个轻纵便消失在妹妹眼前。
郁筝看着转瞬即逝的哥哥,不由笑眯了眼。
是夜,明月当空,银白的月光铺了一天一地。
凌霄城“锦忆楼”四楼某厢房内。
身着月白色长衫的男子倚窗而立,视线若有若无的的看着长街上的灯火辉煌。
银色的月华洒在男子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皎洁的银芒,衬上他出尘脱俗的清冷气质,宛若超脱尘世的谪仙,不染尘烟。
男子身后不远处静立着两个一身黑色劲装的青年护卫,两人面色肃然、低眉敛目,呼吸绵长清浅,一看便知身手不凡。
厢房中安静的落针可闻,但这种安静并未维持多久,便被“咚咚咚”几声有节奏的敲门声打破。
“进来。”
随着男子清冷的声音响起,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一个身材消瘦、长相平凡的黑衣男子步履无声的走了进来。
在距离窗边男子丈余距离驻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冲男子一礼,声音恭敬的禀报。
“禀少主,属下远远追在郁少主身后,眼看着他进了秦家大小姐居住的院落,方回来复命。”
黑衣男子禀报完毕,只见窗边男子慢慢回过头,露出一张风华绝对的容颜,他眼睛微眯,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屋中三个属下见到这个笑容,心里不由对那个勾起少爷兴趣的秦家大小姐报以深切的同情。
如今身处秦府的秦酽,对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自是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