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珏寒着脸,语气嫌恶。
君倾衍扬了扬好看的眉峰,啧声。
“咱们的郁大少这是怎么了?怎地如斯狼狈?”
在他眼中,无法控制情绪就是一种狼狈。
郁珏凉凉的盯视着他,目光中的凶狠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猛兽,他咬牙切齿的说。
“看到我这般狼狈,你满意了?”
君倾衍笑,自顾自说道。
“让我猜猜看啊,是那小东西不要你了?”
“呵……”
郁珏笑得肩头颤抖,走过去在左列首位坐了,大方的承认。
“是啊,她不要我了。”
君倾衍唇角笑意更甚,他轻叹一声。
“阿珏,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是啊,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可这个女人他是如此喜欢,如此的放不下呢。
郁珏扭头看着君倾衍,问道。
“阿衍,你既说只是个女人罢了,为何不放过她?”
君倾衍笑得邪惑魅人,云淡风轻道。
“若是你不在乎她,我自然会放过她。”
她怎么可能不在乎她?他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可是她不要。
“你把她当什么?一个物件儿,玩物?”
郁珏横眉冷对。
“自然是的。”
君倾衍应得理所当然,随即话锋一转。
“不过,那小东西倒是深藏不漏,这般小小年纪,却已是七品药师了,当真了得。”
郁珏蹙眉。
“那又如何?”
君倾衍摊手,身体后靠在软枕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定,才道。
“所以我对她越来越有兴趣了,我很是好奇,她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是么?”
郁珏意味深长的反问,他想到了曾经的自己,不就是因为感兴趣、好奇而对她上了心,之后便越陷越深,直到如今的不可自拔,舍不得放不下么?
他目光深深的望着君倾衍端详,好似对方不是与自己相识了数载之人,而是第一次相见。
君倾衍被郁珏如此的目光打量,只觉后背升起一股凉意,不由轻咳一声,微微蹙眉。
“怎么这么看我?”
郁珏却是弯唇一笑,一扫之前的低沉寂寥,双眼微微一眯。
“君倾衍,我们打个赌如何?”
“哦?说来听听。”
郁珏好整以暇的磨挲着手指。
“赌你能不能守住自己的心。”
“呵……”
君倾衍笑。
“有意思,守住如何,守不住又如何?”
郁珏袍袖一挥,身体慵懒后靠,又恢复了一贯的漫不经心,他看着君倾衍,声音幽幽道。
“若是守得住,那我郁珏便应你三件事,若是守不住,你便应我一件事,从此不得在对秦酽出手,如何?”
“呵……郁家少族长的三诺,分量不小。”
君倾衍眉目斜飞,讽刺道。
“郁珏,为了一个女人,你尽能做到如斯地步,是我还不够了解你呢,还是你已经变了?”
“情之一字,染上了便是毒!”
郁珏轻笑,她与他来说,便是无可救药的毒,只有甘于沉沦一途。
他很清楚自己的状况有多糟糕,他一向习惯在所有的事情上占主导地位。
但在这场感情里却明显处于劣势,因为他已经放入了感情,而对方却还没有开始。
她是他的魔障,跨不过、又狠不下心除去。
那么,就死心塌地被禁锢,即将三十岁的人,却在情之一字上遭受如此一劫,只能用蛮横强势来维持与她的羁绊,真是自己都觉得异常可悲。
君倾衍并没有应下郁珏的赌约,他深深的凝视了郁珏一眼后起身离开,临出门前,他回过头来。
“郁珏,我即已经在她身上打上我的烙印,那么她只能是我的。”
说这句时,那目光中蕴含着说不出的危险,像一只即将猎食的猛兽,如此让人心惊肉跳。
郁珏低叹一声,不知该同情君倾衍,还是同情自己。
那天她的话还言犹在耳。
“郁珏,我不属于任何人,我只属于自己,你不行,君倾衍也不行,这世间任何男子都不行。”
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从来没有抓住过,她便如这空气中的浮尘,又或透过指缝的阳光,他以为靠的这般近,以为尽在自己的掌握中,但其实,从来什么也没有抓住。
君倾衍,你又能抓住什么呢?
他与他虽然水不相溶,但性子最是相近。
所以郁珏非常笃定,君倾衍对秦酽的窥伺,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她越来越多的纠缠,最终落得和自己一样的结局。
那个结局便是:爱而不得,却坚定执拗的想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