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不愧是情报头子的女儿,很有刨根问底的精神:“哪本书上看到的,这么好的诗,我怎么从没看过!”
雨澜满头黑线,“这个……这不是最重要的好嘛!关键是诗里的意思!”
芸娘理解地点了点头,凑近雨澜的耳朵谅解地说:“我知道,你是怕姐妹们妒忌你吧!我不会告诉旁人的!”
雨澜只好无奈地点点头!芸娘看向雨澜的目光里就多了几分同情。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两个人之间倒是熟络多了。芸娘甚至主动拉起了她的手。“我父亲最羡慕有才学的人,他自己是个大老粗,却整日里喜欢咬文嚼字的装文雅,南北镇抚使想要给他送礼,他都叫人家给他送古本。”芸娘笑笑接着道,“……四岁开始,他就请了女先生教我吟诗作画,可是我就是不喜欢读书,学了这些年诗,也从来没写出一首好诗来……其实我很喜欢绣花,先生教我念诗的时候,我就偷偷在下面绣花,父亲知道之后气得不行……”
“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求父亲,他最后还是找了纤云阁最好的绣娘来教我刺绣。”说着就抿嘴笑了,说起父亲的时候她满脸满心的愉悦,显然父女之间的关系是极好的,雨澜看得嫉妒非常。
“我是最烦刺绣了!坐在那里闷也闷死了!”
芸娘也笑了,“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嘛!”
她看了看雨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延庆王妃是你的亲姑姑,银月公主是你的表姐,你们两家来往的很密切吧?公主你经常见吗?”
雨澜随意道:“我们两家虽然是至亲,可是平时往来也不算太多。”
芸娘脸上就忍不住露出失望的表情。“那今天除了银月公主,延庆郡王家里的其他人也都来了吧?”
雨澜就有些奇怪,怎么关心起延庆郡王府来了?“好像今日就银月表姐一人来了,延庆王府一向不怎么和这些当朝大臣结交的。”想起叶敏淳如今正好就在锦衣卫当差,雨澜若有所悟。
“哦!”芸娘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下来。小儿女情态一时显露无疑。
雨澜忽然道:“你是什么时候见到敏淳表哥的?”
“那天他到我家里和爹爹商议事情,我在屏风后面……啊呀,你在说什么呀!”芸娘惊觉上当,羞得满脸通红,慌忙用袖子遮了脸,跺脚道:“我再也不理你了!”
雨澜笑得前仰后合,凑上去贴着她的耳朵说:“姐姐莫不是喜欢上了我那敏淳表哥?”
芸娘急得跳脚:“你还说,还说!”
雨澜看她真的急了,连忙指天誓日道:“好姐姐,你放心,今天这事我一定不向外传!”
芸娘看着她:“真的?好妹妹,你可得说话算数!”
雨澜赌咒发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前面一大群姑娘离她们很远,她们说话的声音又不大,芸娘这才放下心来。
不知怎么的,雨澜看见芸娘那副小娇羞的模样,总想逗逗她,就凑上来说:“表哥那般品貌才学,你喜欢他也实属正常!”
谁知这次芸娘却没有害羞,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不会也……”
雨澜双手乱摇,赶紧剖白:“绝对没有!我们只是最最纯洁的兄妹关系。”
芸娘给她逗笑了,“你说话真有意思!”
话说到这份上了,芸娘就羞羞答答地问:“你和叶公子经常能见面吗?”
“今年就见过两次!”雨澜就把自己和叶敏淳见面的情形挑挑拣拣地说了,把自己出风头的地方一律删减。
马芸娘听得很是认真,眼底都是羡慕,恨不得自己和雨澜换个身份才好。雨澜问:“你喜欢表哥的事情,和伯父伯母说了吗?”
芸娘黯然道:“这种话,我哪里敢说?”雨澜想想也是,这个时代的女孩对自己的婚姻大事是没有一点发言权的,大家小姐若是掺合到自己的婚姻大事里,是会被人家笑掉大牙的。
她本想给芸娘出主意,叫她求求自己的父亲。他们父女两个感情好是显而易见的,也许马指挥使为了女儿的幸福会为她奔走张罗也说不定。
只是马指挥使身份特殊,马芸娘的容貌才学又不是一等一的出挑,就算此事能够促成,怕也是政治因素居多,那样的婚事又有什么意思?
雨澜想到这里,更加意兴珊阑起来,也就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马芸娘悠悠一叹,语气中充满了哀惋:“听说延庆王妃相中了江夏侯府嫡出的三姑娘,不久就要开始议亲了!也不知能不能成?”
雨澜听了一怔,想起温润如玉的表哥,还有他送给自己的船模,想起他很快就要聘娶别的女人为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