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德俭做梦也没想到,他女儿出门一趟,竟然会带回来这么多好东西!
他瞠目结舌的看着张二勇一趟一趟的把米、面、油、肉和各种好东西倒腾到屋里,半天才回过神来,“兰丫啊,你咋买这老些东西呢?”
沈若兰正在整理东西,听她爹这么一说,就随口应了一句,“吃呗,用呗,咋地了?”
沈德俭张了张嘴,喃喃道:“这……这得多少钱啊……”
他一辈子都没拥有过这么多好东西,成堆成堆的肉,鱼,各种新奇精致的好玩意,上等的大米、白面、小米、糜子,各种豆类,各种好东西……
地主老财家也不过如此吧?这些,都是他家的了吗?
沈若兰看着她老爹那副难以置信,呆若木鸡的样子,不禁‘扑哧’一笑,也不去打搅他,开始埋头整理东西。
这次她买回不少肉,这些肉怕放屋里怕坏了,又不能放空间里,沈若兰就把原来腌酸菜的酸菜缸刷出来,让张二勇帮着挪到院子里,把肉淋上点儿水,放进大缸里冻上,又在缸口上扣个大盆,把大缸口封住,盆子底下压上块大石头,免得有黄皮子和耗子啥的过来掀开盆子偷吃!
东北人冬天都是这样存放食物的,北方冬天的气温低,外面就是一个天然的大冰箱,把肉和豆包年糕啥的冻在外面的大缸里,只要冰雪不化,这些食物就永远不会变质。
帮她忙乎完,张二勇要走了。
沈德俭急忙拉住他,说:“二叔蒸了馍,留下来吃个馍再走吧。”
张二勇憨憨的一笑,说:“不的了二叔,车还在外面等着我呢,再说天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沈若兰擦了擦手,说:“是呀,快点儿走吧,车夫都等半天了,这么冷的天让人家等那么久也不好,那馍等下回来再吃也不迟。”
“那可不行,这馍可是纯白面蒸的,叔儿一直放锅里闷着呢,热乎乎的,就等你们回来吃呢,你不吃,叔这心里不舒服。”沈德俭拽着张二勇,说啥也不撒手。
瞅着自家老爹这副样子,沈若兰有点汗涔涔,她才是他闺女好吗?咋感觉在她爹眼里张二勇才比她还亲呢?
对沈德俭的盛情,张二勇也很是感激,可他真没工夫吃这个馍了,就毕恭毕敬的说,“叔,天这么晚了,我再不回去我爹娘该操心了。”
“哦,这样啊,那,你等下……”沈德健松开手,快步走进厨房,不一会儿拿出两个又大又暄和的大白馒头出来,塞在张二勇的手里,“不能在这吃,就拿两个带着路上吃吧,这么冷的天,空着肚子赶路要生病的。”
张二勇走后,沈若兰洗过手,开始坐在桌子旁吃饭,沈德俭凑过去,跟沈若兰搭腔:“兰丫啊,今儿上城里还顺利吧?有没有人欺负你?”
沈若兰嘴里咬着馒头,边嚼边说:“没有,我不是跟张二勇一起去的吗?就他长得那膀大腰圆的样子,跟个护法似的,谁敢欺负我。”
“嗯嗯,也是,二勇那孩子确实准成,有他在你身边儿,爹放心了!”沈德俭连连点头,脸上也带着几分满意的笑意。
“我还给你做了一套新被褥和一身新衣裳,等过几天就去取。”沈若兰随意说了一嘴。
沈德俭一听女儿还给他做新衣裳了,十分高兴,他身上的这几件衣裳还是十年前他娘子给他做的,早就破烂不堪,跟叫花子差不多了,如今听到有新衣裳穿,他自然开心。
心里高兴,嘴上却埋怨说,“爹的衣裳和被子都还能对付,你花那钱干啥啊?有那钱还不如攒起来留着给你当嫁妆呢!”
沈若兰咽下一口馒头,说:“爹,钱是赚来的,不是省出来的,赚钱不就是为了能让自己吃好穿好用好吗?要是赚的钱都攒起来,连点儿好东西都舍不得用,那还赚钱干什么?”
沈德俭一看到女儿义正言辞的,还以为她不高兴了呢,忙说:“嗯,兰丫说得对,钱是赚出来的,等过几天,爹也想出去想法子赚钱去,到时候,等爹赚了钱,也给你买新衣裳穿……”
沈若兰倒没指望他赚钱,只是既然他有这想法,她也不反对,赚多赚少她也不在乎,只要他觉得能体现自我的价值就好了,至于他想干什么,在哪儿干?就随他吧……
“兰丫啊,爹想趁着这两天天好带着你上老张家一趟,窜个门儿,送点儿年礼,人家救了爹一回,过年了,爹总该去表达一下谢意吧。”
沈德俭跟沈若兰商量,他早就想上老张家串门去了,只是手头紧拿不出年礼,现在闺女置办回这么多好东西,他随便拿几样出去,都是极像样的年礼,用来答谢救命恩人,再合适不过了。
沈若兰倒是不反对他爹去老张家,但是一听还要带着她,立刻反射般的想起张二勇的老娘来。
“爹,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吧。”她可不想去面对那个四六不懂得女人。
沈德俭想了想,觉得女儿说得对,他的闺女,哪能随便往别人家领,随便给别人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