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子乔,你说本王一番心思将你推到京城,有何用意?”
夏竦脸上马上发骚起来,自己收了人家钱,又被抬举进京,正没办法感谢呢。但是被恩主当面**裸说出,还是难受,忒难受。
幸好赵元俨不要他回答,继续说道:“本王忝为宗正,总领赵家子孙,又是太宗皇帝亲子,自然要忧心我赵宋江山。如今官家已经长成,正是亲政有为之时,奈何太后,似乎有恋权之心,无放手之意。这也罢了,这一二年间,接连做了许多事情,先是欲于天安殿封册,后着朱红衮服受册,上月廿九,诺,才几天前,又接连追赠其兄刘美为中书令,其嫂为郓国太夫人。唉,本王心内不安,实无一人可言啊!”
“王爷不必多虑,此传言由来已久,然不都为朝中相公大臣们所一一化解了么?”夏竦道。
“子乔,你久在州郡,离开中枢多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如今朝中相公君子则君子矣,若是堂堂布阵,摆开正正之师,当然也没什么可怕。只是你瞧瞧这些人,诺,就是那个鲁贯之,张顺之、张用晦等人,哪一个不是老实得拐弯都不会?本王怕啊,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哪一天太后若真起了心思,这几位可是措手不及,无法应对的。”
赵元俨一辈子没说过这么露骨的话,他敢说,就是中了夏竦的利欲熏心。
夏竦心里如打鼓一番,隐隐感觉机会要来了,却又狐狸般察觉那隐藏在背后的巨大风险。沉声道:“依王爷之见,竦当如用力?”
“无他,孤王欲令你位列中枢耳!”
夏竦一个眩晕,差点晃了身子。总算保持十二万分理智道:“王爷抬举了,竦资历太浅,才疏德薄,自忖无此妄想。”
“真的么?呵呵,子乔这话若是真心,那”
赵元俨说了半句,等他回答。夏竦顿时无语。要让他再确认一番,还真是说不出口,心中那个天人交战呐!
想来想去,夏竦顾盼左右道:“臣也愚钝,就算勉强入了政事堂,也不过尸位素餐而已,怕是无有作为。”
赵元俨真心笑了,他妈的还怕你这货不咬钩子么?当下微笑道:“无妨,子乔若愿进,可以到别处去熬一熬资历。相信很快的。”
夏竦也不问去哪里,反正人家安排,对自己总不是坏事,去就去呗。夏竦从答应赵元俨这一刻之前,心中已经千算万算。既然王爷是为了赵家江山,自己肯定义不容辞。官家眼着离亲政越来越紧迫了,正如赵元俨所说,满朝的相公大臣都是些大脑发达,小脑萎缩的。自己如果配合得好,肯花心思,这奉日之功可不小啊。那时候别说一个政事堂,便是坐正了位子怕也不是难事。
至于这位八王深层的意思到底是啥,这会儿先不去理他。求同存异嘛,今后若有变故,料想自己也脱得开身。夏竦心里暗暗冷笑,哼哼,王爷你还真当我贪财贪利,那两万贯钱,可不就是接给你的么?
“臣还有一问,若真如王爷所愿,臣在政事堂,当如何自处?”
是啊,要是真当了宰相,那就是奔着做太后的反对派去的,其实这时候满朝都是太后的反对派,自己要有创新才行嘛,要不然进去同样是吵架唱对台戏,又有什么意思?
“呵呵,子乔聪明一世,岂不闻‘将于夺之,必固与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