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曾和吕夷简眼睛一亮,接着范仲淹和众人都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只要范仲淹能保证,以后不管招谁来,都必须先学正经的圣贤书。那就等于是承认了儒家的思想统治地位,承认了士农工商,还是士排在最前,而且,这个排名不是随机的,而是唯一的,官方正式的!
梁丰和范仲淹其实从来没有强调其他阶级一定要等同于读书人,他们一直只是说要给与充分的尊重。这既有言官、儒林们太鸡冻,如临大敌造成的视听幻觉。也有梁丰故意把意图说得隐晦莫名的缘故。梁丰不怕闹大,他怕闹不大!闹大了。那些工农阶级才会明白,才会支持!
当范仲淹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试探的目光。他沉思半晌。这几个人,几乎可以代表当前士林中的保守派和温和派了,只要跟他们达成一致,那就等于拿下。
终于,他重重地点了头:“丁相的意见,我接受。而且,我可以负责说服玉田。只要在座各位都同意的话!”
王曾长出了一口气,闹这么大,他既没想到,也有些烦了。先看了看左右的张士逊、薛奎和吕夷简,三个人不约而同点头。再看旁边的蔡齐、姜遵、晏殊,反应慢了许多,但还是艰难地点了头。
谈判,就是互相妥协的艺术。何况他们也的确被范希文的言辞打动。觉得这样做,也未尝不可。
不负使命的范仲淹终于离开政事堂,坐着自己的四人小轿回到国子监。梁丰看到他疲惫但兴奋的神采,心里明白,事情办成了!
“哥哥,辛苦!”在经过一小段时间的过渡之后,梁丰已经不再同范仲淹客气,而是私下里直接就叫哥哥了。
老范开始挺不习惯,但被梁丰坚持日久,也只好接受。这时爽朗笑道:“呵呵,幸不辱命!”
范仲淹不是梁丰那种需要靠精彩的讲述来夸耀自己功劳的人,直奔主题,第一句话就是:“不过,同蔡知事他们退了一步。”这是一句引言,下面就要说让了什么步。谁知梁丰这厮像鬼上身了一样,点点头道:“这是必须的,可以接受!”
范仲淹奇怪了,难道他知道?问道:“你说什么可以接受?”
“呵呵,他们必定会要求,不论咱们招些什么人进国才院,都要先学圣贤书呗!”
老范平生第一次长大了嘴巴,瞪着眼睛,半晌才缓缓说道:“你跟丁谓之商议过?”
“哦?这主意是丁相公出的?呵呵,果然肯帮忙啊,这个情,咱可要记下!”言下之意,是自己并没有同丁谓私通款曲。
其实这个并不难猜,在大宋,没有政治课的概念,因为所有读书人的专业就是政治嘛。所有的核心价值观就只有一个儒家嘛!但是梁丰太了解思想品德与马列主义课程的厉害了。不论你专业多强大,这门课你背不下来,默写不出,那是相当的糟糕啊!因此他绝对猜得出大宋文官的最后底线,那就是决不能抛弃儒家的思想统治地位,绝不能让孔圣人为代表的一大批人物形象有任何动摇!
或许大宋的百官还不知道,其实他们做的,就是后世开设政治课的原理。更加其实的是,这本来就是梁丰准备抛出的最后诱饵。没想到还不用自己动手,这些人就主动上钩了!呵呵,老范有介之推之大功也!
一霎时二人只觉浑身充满了精力,眼看窗外,春光四射,正是万物蓬勃之时,在他俩眼里,仿佛一幅美妙壮阔的画卷已经缓缓展开!
这种好时光,不痛饮几杯,岂不辜负大好春光?
等大白天地吃得醺醺然回到家里,两个老婆居然都不在。一问才知道,被接进宫见长公主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