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勇率队员进入缚狗坡,对陈子青传了宗涛的话,然后留一个班的队员看护枪支,其余的人转出林子,上了公路。
离炮楼四五十米,院子里冲出一群鬼子伪军,都端着枪,虎视眈眈。
“站住!干什么的?”
伪军小队长躲在一个伪军后面,歇斯底里大叫。
丁大勇索性敞开怀,露出插在腰间的短枪,把金币在手上晃了晃,掷过去。
这个举动,令鬼子伪军都微微一愣。鬼子小队长盯着地上的金币,呜哇一声。伪军小队长赶紧拾起,掂了掂,交给鬼子小队长。
“太君,纯金的有。”
伪军小队长不识金币来历,但是鬼子小队长却知道。山口一夫给过他电话,告诉他如看到出示老鹰图案金币的人,要好好招待,对方是他的线人。
鬼子小队长把金币看了又看,没错,与山口一夫描述的一致,但是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
鬼子小队长指着丁大勇说:“你的过来的有,他们的原地不动。”
丁大勇嗨了一声,回头向胡亚春示个眼色,举步向鬼子走去。
“你的,什么的干活?”鬼子小队长盯着丁大勇的脸。
“太君,我的便衣的干活。”
“谁的手下?”
这句话把丁大勇问住了。持金币的人究竟是谁的部下?周用生管维持会,应该不是他的人,那么就是罗佑福了。但如果是罗佑福,怎么会有此一问?听说罗佑福手下还有一员干将刘其山,上次偷袭宗大垸,得到山口一夫的重用。
丁大勇一边忖度,一边缓缓地说:“太君,当然是罗团长……”
“嗯?”鬼子小队长勃然变色,手枪提起,对准丁大勇的脑袋。
丁大勇瞬时明白,不是罗佑福的人,而是他的手下刘其山亲自指派。
丁大勇装成惊慌失措,忙举手叫道:“太君,我们是罗团长的属下刘其山的人。”
“刘其山?”
鬼子小队长又叮问一句。丁大勇吓了一跳,如此对上司不敬,直呼其名,鬼子小队长岂能不疑?
丁大勇用手抹着头上的汗,陪着笑脸:“太君,你的枪指着我,我吓糊涂了。我是刘其山刘副团长的属下。”
幸好游击队获知刘其山刚晋升的情报,要不还真的回答不上。
“为什么罗的你喊团长,刘的直呼其名?”
“刘团长刚刚提拔,他的不想游击队的知道。”
鬼子小队长转动眼珠。他与刘其山不熟,刘其山怎么想,他也不知。这个藉口,鬼子小队长一时挑不出毛病。
鬼子小队长收了枪,打了个手势:“你的,炮楼的进去,他们的,统统原地待命。”
丁大勇暗暗着急,这样一来,就没有偷袭的机会。
“太君,这样不行。”
“为什么的不行?”
“大太君要求我们行事隐秘,你看我们的衣服都换了,就是不能让大王山和游击队的发现。”
鬼子小队长板着脸:“你们的人太多的有,炮楼的,小小的装不下。”
丁大勇见金币镇住了鬼子,胆气一壮,大声道:“太君,大太君因为布置行动,怕游击队或大王山趁机袭击望寨畈炮楼,令我们来支援。”
鬼子小队长想先带丁大勇进炮楼,然后向山口一夫报告。鬼子小队长很狡赖,怕被游击队和大王山钻了空子。
中村永志坐镇伏虎山炮楼,望寨畈炮楼地位显要,山口一夫派兵助阵,也有可能。
但是不能轻易放他们进入炮楼。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鬼子小队长板着脸,语气很生硬。
丁大勇何尝不知鬼子小队长心里的小九九,如果单独进炮楼,不仅性命不保,计划也无法实施。
丁大勇猛地转身,手在空中挥动,大声嚷嚷道:“弟兄们,都回去。太君不让我们进炮楼,回去跟大太君说明原因的有!”
鬼子小队长正要进院子,看到丁大勇气咻咻地连喊带叫,要拉走手下的人,有点慌了。如果大王山或鄂豫皖借机袭击,丢了炮楼,他还真的交不了差。
山口一夫今天有重大行动,这个鬼子小队长很清楚。
鬼子小队长向伪军小队长示个眼色,伪军小队长赶紧跑上前,拉着丁大勇笑道:“老弟,太君为防万一,所以谨慎一点,你不能向太君发火。”
丁大勇喘着粗气说:“太君太不信任我们,好意前来帮忙,他却拒之门外,你说,我们还有脸在这里待下去?大不了,我回去挨副团长的一顿臭骂。”
“何必呢,何必呢。”伪军小队长息事宁人,笑道。
丁大勇回头扫了鬼子小队长一眼:“老弟,那你问问太君,我们的人能不能进炮楼?”
伪军小队长连忙跑过去,对鬼子小队长耳语几句。鬼子小队长愣了一会,悻悻摆手说:“他们的,院外的等候,我的,向山口君的请示。”
说是请示,其实还是质疑。
伪军小队长传了鬼子小队长的话,胡亚春喊道:“走了这么远的路,渴死了,弟兄们,快进炮楼找水喝。”
一百多人迅速聚集院门前,鬼子伪军拿枪顶住,不让他们进入。
丁大勇看到鬼子小队长跨入院里,忙喊一声:“太君,我还有话说。”
鬼子小队长狠狠地盯着丁大勇。丁大勇笑脸相迎,极力推开阻拦他的鬼子伪军。鬼子小队长挥挥手:“放他一人进来的有!”
鬼子伪军让出一条路,放丁大勇进去,复又拦住院门。
一百多个游击队员把院门堵得严严实实。
伪军小队长见鬼子小队长放进丁大勇,怕外面的人借机涌入,亲自督阵,十几个鬼子伪军都堵住院门,院子里再无一人。
丁大勇大步接近鬼子小队长,低声说:“太君,我们团长要我捎话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