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错。”秦忠良重复着,“真实的四百元!”
“你又不是他表叔,也不是他二大爷,能给你这么大的面子?”欢庆用两只手在脸上比划着说,“别逗我们开心了,近三十的人啦,有那么好哄吗!”
“不信?自己看去!”秦忠良从衣兜里掏出**证明,递给欢庆,“别人多找我钱,我拿着手都发抖!因为那不是属于我的,是不干净的钱!公平交易谁想多要一分,我也不给他!”
“你是怎么砍价的?滑掉这么多?”秦高问秦忠良。
秦忠良就把他怎样抓住珠副站长说话的把柄相要挟、欲买故走、趁其不备、就话砍价的经过向二人说了,秦高和欢庆才相信。
“累一点也值,为队里省下了春季买化肥的钱。”秦高说。
“值!”欢庆乐不可支。
一去一回,将近六十华里的路程在他们的脚下走完,已经是下午的一点三刻了。
午饭后,秦高、欢庆、大牛、宝拴分成两组,两人一辆车,又到农机站把拖车带了回来。为午收做好了准备。
准备午收的场面,经过男劳力半天的铲、平,草、砖石块、砂礓已经拾去。四轮车带着耢石压碎了土块,场面平似镜面。秦忠良让大家下午挑水浇场,明天撒糠碾压。
管理好地里秋庄稼的妇女们,休息一天,磨好镰刀,准备明天开镰收割。
晚上,四轮车刚开回来,秦忠良就安排人加柴油、机油,打黄油,保持机子不缺油,润滑自如。
场上人员的安排,考虑到临时只是压压、晒晒,不能打,只安排五六人撒糠碾轧,其他剩下人员全部投入到割、拉中去,加快进度。
“忠良,明天才到六月一号,麦粒刚刚发硬,干度还不到劲,是不是停几天再割,上了场也好脱粒?”秦长庚向秦忠良征求意见说。
“你老经常说:人工割麦慢,生三天,熟三天,糗三天,你怎么连这点都忘了呢?现在生点,可以割掉放在地里或场上先晒着,这么多亩地,今年的麦垄又厚,割不很快!蚕老一时,麦老一晌。割着割着就熟了,后期熟过了、糗了、掉麦粒的现象,你也不是没见过!万一,午收中间下了雨,小麦生芽不说,就是拉打也成问题。车子不能进地,全靠人一捆一捆地往外背,那可就慢多了。这样干不出来活,人还累!依我看,还是提前两天开镰为好。八成熟,十成收;十成熟,八成收。说颗粒归仓,咱做不到,但尽量提前一点,减少损失,咱大家共同努把力,还是能做到的。”秦忠良针对秦长庚的建议,谈了自己的认识和想法。
“我知道这些,不是觉得咱队今年有机械拉打,不用愁了吗?”秦长庚往场上泼着水,嘴里说,“我也是好意才说的。万一麦没干透就打,不就把麦粒子轧扁了吗?”
“没事!长庚叔,你天天留在场上,带人摊麦、翻麦,看着晒,不到牙咬得咯嘣响,谁也不许开车轧,行了吧?”秦忠良看秦长庚有情绪,用温柔的话语说。
“没想到,六十多岁被你提拔到场上负责了,乖乖!”秦长庚被挫伤的情绪,又被扭转过来,“还是让他们年轻人来担此重任吧!反正他们咬麦粒子试干潮,也比我的牙好使!留下我东倒西歪的几个牙,咬馍吃饭吧!”
“咬不断,眼看也行!用手揉几个麦穗,吹一吹,是干是湿也能感觉出来!”秦忠良说,“人老是宝,经验丰富。你几天不就说天气转来转去的,‘黄昏云彩接太阳——晴不好’,‘风圈包月亮——有大风’吗?这话我信!凭你大半辈子的生活经验,预料的事情没有十成准,也有六、七成把握。”秦忠良和秦长庚一边泼着其他人挑来的水,一边唠着。
太阳落下西北角,整个场面也浇完了,秦忠良招呼收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