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为救病人坠楼身亡,医患关系坚冰初融。”
一则标题默默无闻的出现在网页新闻的一角,成为了人们茶前饭后的又一个谈资。
实习医生阮小幺在身体被摔了个肉酱稀泥之后,魂魄被流氓定数吸到了一具僵硬的尸首中。
冷……
她哆嗦着睁开眼,感觉四肢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冻得像冰一般,窗纸在疾掠的凛风之下呼啦呼啦作响。就着微亮的天色,她跌跌撞撞的爬起身,脑中一片混乱。
她记得自己明明已经从七楼坠下,估计都摔得面目全非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低头一看——小小的手、小小的脚、小小的身子。
……这么快就投胎了!?她不可置信的狠狠拧了一下大腿,痛得眼泪直冒,这才说服自己不在梦中。
从这张冰冷生硬的床榻上爬下来,一抬眼,便看见梁上正挂着一副青白的尸体,左摇右摆,舌头都已经吐了出来,无声的半眯着眼,似乎在凝望着自己。
她差点吓得瘫在地上,眼珠子快瞪了出来,喉中却“嗬嗬”只发出了一道呼气声,伴随而来的是喉咙中一阵惨烈的痛楚。
阮小幺一手抚着脖子,痛的龇牙咧嘴,在眼角又瞄到那晃悠悠的尸身后,立马将“不好!这辈子是个哑巴”的念头抛之脑后,手脚并用地摸到门边,准备夺路而逃。
她才不想像萧峰一样傻傻呆在凶杀现场然后被人当成凶手!
显然她也没意识到自己如今只是个八岁的豆芽菜,搬个桌子都困难,别提搬个成年女人了……
费了好大力气才将那道奇奇怪怪的门闩子拉开,小小的身子冷不丁便被门板推到一边,冷冽的朔风夹裹着片片雪花争相奔涌进来,冻得她脸上一片麻木。
眼前漫天的大雪,挡不住这个院中的萧瑟破败,印着雪色,苍苍茫茫,遗世独立。
阮小幺下意识的清清喉咙,又一次感受到钻心的疼痛,纠结着眉头,跑回屋里,贼一样的翻箱倒柜,看有没有厚一点的衣服添上。
她正在屋里翻腾着一件件破衣服,压根没注意到院外冒着风雪一步步走来了几个人影。
——
“啊——————”
一阵尖利的女人惊叫声几乎划破阮小幺的耳朵,没由来的身子一抖,转过头去,发现门外一个穿着素袄的微胖妇人正跌坐在地,面色惊惶,旁边立着三个身强力壮的女人,同样也是一脸惊恐,望着梁上僵冷已久的尸首。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小姐弄下来!”那妇人好容易压住了神色中的惊慌,掸着身上的雪,厉声吩咐身后那几人。
阮小幺瞪圆了眼,在昏暗的光线下,小身子一扭一扭,想逃到衣箱后头,不知怎的,有种强烈的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被人发现,否则……
否则如何,她也不知道。
那几个妇人七手八脚将尸体抱了下来,平放在地上,一人忍不住慌张开口道:“二娘,这可如何是好?”
“慌什么!”为首被称为二娘的那妇人叱了一声,打眼扫视了一圈屋子,眉一拧,着一人道:“你赶紧去告诉大夫人,切忌声张!”
那女人应了一声,匆匆离开了。
“哎?怎么没看到那小丫头?”
躲在箱奁后面的阮小幺一听这话,心道不好,又缩了缩身子,将自己塞在小小的隙缝之间。那几人似乎说了声“找找看”,接着便是一阵悉悉索索的翻找物什声音,渐渐逼近。
眼见着那几双尖尖的修鞋越靠越近,她闭着眼,心一横,小小的身子炮弹一样冲了出去!
一声惊动了那几人,二娘急道:“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