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放心,程某一定会说服禹藏花麻的。”程圭郑重地道。
“好,只要禹藏花麻反正,这一战的首功,便是朝奉你的了。”萧定笑道。
“哪里敢与将士们争功!”
“不不不,这一战的关键就在你那里,只要成功,我们没有一个人会眼红程朝奉你拿下首功的。”萧定大笑,“这一路上过去,也必然是不平坦的,小心对方的斥候。拓拔奋武,你须得护好程朝奉的安全。”
“遵命!”拓拔奋武道大声道。
“仁多知州!”萧定又看向了白发苍苍的仁多忠。
“指挥使放心,您与拓拔副指挥使这一次一齐出征,后面粮草调运之事,仁多忠就是不眠不休,也会把一切都做到最好!”仁多忠抚着白胡子道,“要是误了指挥使的事,回来便砍了我这大头去。”
“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诸位,萧某去了!”萧定大笑着一拨战马,扬长而去。
“诸位告辞了。”拓拔扬威亦是一拱手,策马扬鞭,紧跟着萧定而去。
这一次攻打李续,不管是萧定,还是他们横山党项,的确是精锐尽出了,这不仅是为了皇宋,为了马兴,也是为了他们自己。只有打赢了,才会有更广阔的天地供他们驰骋。
“诸位,程某也就此告辞了。”程圭看着仁多忠,苗绶等人,“这边的事情,就拜托诸位了。”
“程朝奉一路顺风,得建奇功。”仁多忠真心实意地拱手祝贺。不管怎么说,程圭这个人还是值得他敬佩的,此去策反禹藏花麻,风险还是极大的,谁也不知道这位来自青塘的吐蕃贵族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成功了,自然是奇功一件,但失败了,可就要埋骨他乡了。
作为一名文人,程圭敢去做这件事情,本身就很了不得了。
“张判官,我还有几件事情,要与你好好地商讨一番!”仁多忠左右瞄了一眼,眼神落在了一边的张元身上。
盐州一切稳定下来之后,这位横山商贸的大掌柜,还成了盐州的判官,作为仁多忠的副手,正儿八经地从官面之上进入到了这个团体的核心层当中。
“正好下官也有几件事情要跟知州禀报!”张元笑着拱手,两人跨上马,并辔而去。对于仍然在原地的苗绶,就是理也没有理。
在场前来送行的盐州官员也好,还是定边城神堂堡的官员也罢,都是心照不宣地纷纷拉帮结派而去,转眼之间,场中便只剩下了一个孤零零的苗绶,看着好不凄凉。
萧定,拓拔扬威等一众人的离去,仁多忠就成了最高的主事人。
当然,仁多忠也很清楚自己应该的位置在哪里,真要论起在他们这个小集团中的重要性,张元可比他要更加的重要。
更重要的是,张元在如何让一个州正常运行起来的经验之上,要比仁多忠强出太多了。用管理部族那一套来管理一个州,自然是不行的。更何况,现在他们管辖的真正区域,还包括着定边城以及周边。
“全力确保春耕,这一点万万耽误不得。”知州公厅之内,张元侃侃而谈:“如今种子还有缺口,已经遣人前去购买,只不过如今西北战事连绵,只怕价格是要飞涨的。仁多知州,能犁地的牛还是少了,今后要多加训练小牛犊子,用牛来犁地,比马要耐用得多。”
大量的垦荒带来的便是大型牲口的不够用。横山之中不缺牛,但受过训练能拉犁耕田的牛,可没有那么多,党项人养牛的最大功能,还是用来吃。
“不错,早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仁多连连点头:“不过还要是从定边城、神堂堡哪边多调来一些有经验的农夫。今年开垦了这么多的荒地,很多人对于种地还是门外汉,这春上播种,可不能出半分差错,不然一年可就完蛋了。”
“放心。这件事情,朱老幺已经安排好了,马上就会有一百个左右的有经验的老农过来,虽然这些地都是生地,但只要用心伺候,收成也不见得就差了,毕竟在肥料之上,我们是想了很多办法的。”
“粮食是一切的根本啊!”仁多忠叹道:“想要不被人卡脖子,粮食咱们就得想办法自给自足。今年一共动员了近十万党项人下山耕种,希望到了秋后,能有一个好收成。”
“今年就不用指望了。”张元笑道:“今年这十万人种的粮食能自己养活自己就是大功一件,往年这十万人的粮食,不全都要买吗?不用买了,这就是大功一件。”
“倒也是。”
“只要前头战事顺利,今年什么都不会缺的。”张元笑咪咪地道:“要是能一举占了兴庆府周边,那明年的日子可就更好过了。仁多州长,我们还要动员更多的党项人下山啊,养殖,耕种,干啥不比在山里打猎强啊!”
“还有很多生羌啊,他们向来是不服管的,野惯了!”仁多忠摇头道:“能下来的都下来了,不出来的,就不会出来了。”
“这么好的人力,可不能浪费了,我觉得我们可以去抓嘛!”张元冷笑:“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主动下山来的有房有田有工具,被抓下来的,那就得先去做苦力了。”
“也行,这件事我来安排!”
“嗯,知州多多操心了,接下来我还要去各个工坊去看一看。”张元道:“如今西北路上打得热闹,什么都涨价,咱们这些工坊可是趁着这个机会多多生产,然后运到那边去,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知州可知,光是麻绳的价格,就翻了三倍,而蓖麻油、松节油、桐油这些,更是涨了五倍有余,草药涨了五倍,而炼制好的成药,像金疮药长了十倍。”
“绥德那边倒是打得激烈,不过李度也快要支持不住了,河东那边一出军,他就得跑路,否则就会被堵在绥德了。”
“河东能出军么?不见得。”张元笑道:“辽人那边,只怕也要动手了,耶律俊隐忍了一个冬天,等的不就是这个时候吗?一旦辽人一动,李度可就要精神大振了,能坚持的时间更长,我们便能赚更多的钱呢!哈哈哈!”
“南京道的辽人吗?那宋辽之间会不会大打出手?”
“这可说不准。反正宋辽之间,哪一年不打个几仗呢!总之要一方先认输,这仗才会结束。”张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