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布尔被解开了绳索,虽然看起来像是重获自由了。
然而伊恩却一直跟在他身边,如影随形,就好像长在埃布尔旁边了一样。
就连埃布尔上厕所,他也在一边看着。
——对,他还吹了个口哨。
像足了流氓痞子。
被吓了一跳的埃布尔差点尿到了手上,他恼羞成怒地对伊恩吼道:“你神经病啊!上厕所还跟着!”
伊恩笑眯眯地接嘴:“怕你从马桶逃走。”
埃布尔:“……”
……他更气了。
“小可爱的真实身份你知道吗?”埃布尔开始套话了。
伊恩笑眯眯地说:“不知道呀。”
埃布尔阴森森地问:“你就不怕他是你们的敌人派来的吗?”
伊恩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叹了口气:“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阴谋论。”
埃布尔:“……”
哇靠,正常猫不是都应该这么想的吗?
下午叶斐然就站在客厅看着伊恩和埃布尔斗嘴。
此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叶斐然瞬间紧张起来——毕竟亚莉多比和伯特都有家里的钥匙。
而埃布尔昨天被抓住,会不会是有人告诉了元老院?
“老师?”打开门的罗德斯微微侧身,一个中老年男人就走了进来。
虽然说他一早就知道巴泽尔是罗德斯的以前的上司,但是万万没想到,两人的气质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虽然长得完全不同,但是给人的感觉却一模一样。
这可能是巴泽尔在罗德斯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起到了人生导师的作用吧。
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他是最能理解罗德斯的人,能够在罗德斯开始向元老院发难的时候立马卸下军职,毫不犹豫站在爱徒的这一边。
巴泽尔的两鬓花白,胡子也白的差不多了。
但是身体依旧很结实,如果不看脸的话,完全看不出他的年纪。
“你的卡比人很出名嘛。”巴泽尔拍了拍罗德斯的后背,完全是个慈和老人的形象。
只有叶斐然注意到了当巴泽尔的巴掌拍下去的时候,罗德斯瞬间抽搐的嘴角。
看来这位老人手上的力气有点没轻重……
罗德斯还是站在一边,他头一次表现的如此毕恭毕敬:“老师,您先坐吧。”
于是巴泽尔就坐到了叶斐然旁边,他举起自己的手,似乎想摸一摸叶斐然的头,但是犹豫了半天还是收了回去。
巴泽尔冲罗德斯抱怨:“你的卡比人要是和你一样皮糙肉厚就好了。”
“皮糙肉厚”的罗德斯表示道:“您适合养大型宠物。”
巴泽尔哼了一声,他看了眼房子的装修,感叹道:“你现在比以前过得好。”
罗德斯愣住原地。
他虽然还没有被剥夺军衔,但实际上已经没有军衔了,说得难听一点,他现在几乎一无所有。
“权利这东西每个人都想玩|弄,但实际上是权力在玩弄他们,过得好不好,和手里有多少权力没关系。”巴泽尔小心翼翼地递给块小饼干给叶斐然。
然后巴泽尔才冲着罗德斯说,“你以前从来不会在房间用这些家具,你总觉得物质会腐蚀人心。”
罗德斯没说话,他在给巴泽尔倒茶。
巴泽尔又说:“你也不会喝茶,你只喝白水。”
罗德斯倒茶的动作停下了。
“你以前,活得不像个人。”巴泽尔叹了口气,“所以我说你现在比以前过得好。”
巴泽尔忽然问:“是什么让你改变的?”
罗德斯却反问:“这种变化算好吗?”
巴泽尔沉吟:“对罗德斯上将或是皇帝而言,这不一定是坏事。但是对现在的罗德斯来说,可不是好事。”
罗德斯沉默了。
巴泽尔叹了口气:“每个人都有弱小的时候。”
罗德斯知道这是巴泽尔在安慰自己。
“老师,如果明天开庭的时候,我让四十万军队包围帝都,我有几成胜算?”罗德斯抿唇。
巴泽尔摇头:“一成也没有。”
巴泽尔说:“不管最后的结局如何,拿帝都平民的生命做筹码,你就站在了全民公敌的席位上。还是按照你之前的计划进行吧,更稳妥一些。”
罗德斯低着头:“老师,如果我输了,我的部下们,就麻烦您了。”
巴泽尔摇摇头:“你的部下还是你自己安排吧,我老了,你的部下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跟在我身边,太浪费了。”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你别想着一步登天,按照之前的计划虽然会慢一些,但是越激进,反噬就越大。”巴泽尔考虑了半天,最后还是用指尖碰到了叶斐然的手臂。
这个一脸严肃的老人忽然兴奋地冲罗德斯说:“你看,这个卡比人一点都不怕我!”
罗德斯笑着说:“他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也没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