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有了理由便不想再怀疑,感叹道:“婉清的那张脸太苍白无血,早就应该多见一见阳光,才可以真正漂亮得起来。”语气关怀备至,自以为这只是正常的兄妹之情。
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修罗刀’秦红棉隐居幽谷几十年,也是因为类似木婉清这样的情况,才不得已而为之,否则谁愿意那样生活?
换了自己,恐怕只几年就受不了离家出走,开始四处游山玩水,吟诗做画。
不知将来有多少人死在玫瑰仙子那见血封喉的连珠毒箭下,不知当年有多少人惨死在那更狠更毒更快的修罗刀下,不知结下了什么血海深仇,更不知还会结下什么仇……
龚婉一见段誉的神色,就知他又不知想到了哪里,亦知不用再等他回过神来,否则不知要等到时候时候,摇了摇头道:“就算会因此而变得丑上十倍,师兄还是认为人身安全最重要。说了半天,发现最有理都说服不了你妹妹,才不得不用真情来感化,借一吻定情来吓唬。不然以你妹妹那性子,又怎肯答应,又怎会还没见到麻烦就退缩,引几个淫贼来杀算什么。师兄所说所做还远不止这些,像什么美容与补钙,海带与豆奶……”
两人又聊了小半个钟头,段誉才又告辞离开,临走时留下一句:“都说我爹是四处留情的花花公子,怎么秦兄他就这么讨你们女人欢迎,六个一起还不够荒唐吗?”
龚婉一个人静静地想了很久,发现花花公子的关键,原来真的不在于数量。毕竟在众女的联手攻击下,秦朝还是牢牢守住了男女那一关,留给了众女回头的机会,怎么也冠不上花花公子的称号。表现比传说中的柳下惠还柳下惠,和尚都很难像他如此重视色戒。要说花也是众女花了心,越得不到越觉得珍贵,越想得到。但若不存在这种矛盾,也就不再具备这种魅力。
一个人只要有了不俗的实力,就肯定有了不俗的魅力,否则便只是个空架子,只是第一印象较好,面对普通人比较占便宜。但实力这东西,比内力还无影,更不可捉摸。用女人最容易证明男人的魅力,亦能从侧面来证明男人的实力。这很容易解释,假若辛双清的实力比秦朝更高,两人的关系会不会发生其它变化呢?假若辛双清只用一根小指头就能打得他找不着北,那变化会不会很大?
答案是什么,还用得着想吗!
但实力毕竟不等于魅力,比辛双清实力更高的男人绝不只他一个,例如当年的左子穆,现在的卓不凡。男人想要得到女人的倾心,既不能单凭实力,也不能单凭魅力,否则将来一旦遇上那些实力、魅力更高的男人,岂不是要理所当然地戴绿帽!男人对女人最好的帮助和考验,既需要更快地提升女人的实力和魅力,又不能放松提升自身的实力和魅力。至于最终好与不好,都只能说是缘份天注定。
对女人的考验,在没说破之前,秦朝从不直接说出口,只因龚婉曾用先父设下的连环考验来挑选夫君,才会那么地敏感,才会那么快识破,并将其中一部分公之于众。
龚婉知道,考验只是表面,真正的关键是为什么而设下考验。自己连自己为什么而设下考验,都没有完全清清楚,更别说先父的真正想法,以及秦朝的真正想法。虽然不是不能猜到一些,但就怕差之毫厘,缪以千里。所以只能猜,却不能当真,还是没用。
见了辛双清的异常表现,隐隐明白了一些关键。特别是听到小柳说什么‘半缘修道半缘君’,心中好像打开了一扇大门。这才发现,辛双清四十来年守身如玉,恐怕大半是源自对道的执着。而那‘仙人舞剑’,其实只是块假敲门砖而已。
道是什么不好说,但‘道不同不相为谋’很好说,龚婉心想:“大师兄对咱们的考验,其实还包含了很大的期望和担心。期望咱们能成为同道中人,担心将来越来越道不同不相为谋。到时就算真心真意呆在一块,彼此都没什么共同语言,那还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