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下面那么多人那么快信服,也只有配上这等实打实的功绩,否则他那张嘴说得最如何天花乱坠都只能骗骗普通人。更关键是他身为一国之师,想隐瞒自己的实力那么久,难上加难。那番用心也肯定更为险恶,显然比常人有更大野心,不能以常理度之。”
“可笑的是咱自己,居然连他会武功的事情都不知道!两军交战,这已经败了。”
“吐蕃国出了这等人才,要说藏着又没藏着,护国法王之名,各国都闻名已久。”
“听说他天资聪敏,具大智慧,精通佛法,每隔五年,开坛讲经说法,西域天竺各地的高僧大德,云集大雪山大轮寺,执经问难,研讨内典,闻法既毕,无不欢喜。这等大智大慧之人,不学武则已……”这虽是最新的消息,却已经说了一遍又一遍。
听了一次又一次,段正淳仍羞愧得无地自容,不由又跪了下来,不知该如何检讨。
身为大理国负责江湖事务的第一首脑,‘镇南王’兼‘保国大将军’,居然一直不知道邻国吐蕃的最大对手——鸠摩智!
保定帝再一次扶起段正淳,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得道多助,天运也是实力的一种。天运在咱一方,便不必过于担忧。在情报方面,你这便宜女婿可真可称天下一奇。”
段正淳最佩服的却是秦朝那一晚所表现出来的无上定力,而不是什么情报,一脸尴尬道:“大哥别取笑了。别说他还不是我女婿,其实,假使他像我那些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跟钟灵、木婉清她们一样身世离奇,真成了亲儿子都没办法。总之,他绝不是个能轻易能掌控的人。我甚至认为,他的威胁更胜那‘大轮明王’。虽然为此讲不出什么道理来。因为这不只是武功,当然也不能学誉儿那样,完全抛开武功来谈。”
保定帝好似没听见他后面的话,正色道:“淳弟,这可半点都不好笑,此乃关系到国家存亡的大事。不管他具体的来历如何,不管能否真正‘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也别管他的真正为人如何,总之能多掌握些在自己手里便多掌握些。”
“往好的说自然更好,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你不要,早晚便宜了别人。最坏的情况还不在这,真要断了他这根线,那才叫糟糕透顶。你总不会认为,真的只有他一个人,就能亲自打探到这么多的隐私?”
“找不到他那更神秘的师门,有谁好打草惊蛇对付他?当然也不能说绝对没有。”
“不管有没有,这是短时间内可以办到的事情吗?至少也得做打持久战的准备吧!”
展颜一笑道:“当然,我也明白你是在想‘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嘀咕道:“或许这已经不叫‘两虎相争’,而是‘两龙相争’。《寻秦记》里那一段,讲述《天龙八部》,言论既精彩,又切合时势,可惜是透露太少了。研究过了后,谁不怀疑八部天龙就隐藏在现实中呢!”
话虽如此,对那‘两龙相争’,他既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段正淳却已经完全领会了他的意思,连连点头道:“虽说他在表面上只是个说书混饭吃的凡夫俗子,但就连远在几千里之外的大宋国早已惊动了,臣若还不重视起来,岂不是比猪还笨?”话里提都没提‘两虎相争’又如何。
也没提那《天龙八部》,以及八部天龙,心道:“你八部天龙当然极为厉害,但又怎么斗得过九五至尊?”
保定帝忽下决心,以不容置疑的口气道:“江湖这碗水之深,咱段家最清楚不过,最怎么重视也不为过。誉儿也该在江湖上历练一番,是否练武反而不是关键。最好趁机多结识几个类似你女婿这样的朋友,甚至可以视情况结拜为义兄义弟,但不必走在一起闯荡。具体情况得让誉儿自己随机应变,你我不可以替誉儿做一辈子的主。血脉只要验证了是咱段家的就不必再多想,或许这就是天意。天意如此!不可违,不必违。”
“天意不就是皇帝之意吗?当然不可违,不必违。兄弟我很小就知道……”段正淳心里一阵嘀咕,半句都没讲到段誉。
事实,心中仍免不了又一阵很不舒服。
段正淳点头微笑道:“大哥说的不会错。誉儿有幸能闯过骨肉亲情这一关,很快就可以磨练成器。”
保定帝摆了摆手,正色道:“错了。只要是皇室子弟,就必须要独自闯过骨肉亲情一关。延庆太子是你我的魔劫,也是誉儿的魔劫,也是延庆太子自己的魔劫。既躲避不了,也无须避开。”
更关键的还有一段话没说:“正因为有了延庆太子在外牵制,让那些以高氏为中心的权臣和国外势力都有了顾及,才使段家得以在夹缝中生存。可惜为了瞒过所有人,连延庆太子都一直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牺牲不可谓不大。”
想想这也没什么,身为大理国的皇帝,段家的家主,不也连自家的事情都还不如一个外人知道得清楚吗!
段正淳笑道:“还是大哥最大气,最想得开。可惜誉儿他娘,好像生怕咱们兄弟要害死誉儿,居然当真寸步不离守护,母子吃喝拉撒都同居一室,久了实在太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