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知道她因为受钟万仇的影响,自小对官府之人印象极坏,最近这段时间虽有很大改变,但有些观念已经深入骨髓,怎么改变都跟在白纸上画画不同,抹不干旧痕。
钟灵等了一会,见对方还不现身相见,心里松了一口气,笑道:“原本一直很想见一见‘供奉堂’的高人,现在觉得……”摇了摇头道:“武功显然还不如秦大哥高嘛!”
“若是因为武功不如而不敢现身,就不用跟着。”秦朝猜测道。
钟灵听了更加不解,疑惹道:“难道还能被什么规矩约束不成?”
秦朝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思考了一会儿才道:“是规矩又不是规矩。就像咱们刚才离开龚家酒楼时,不是绝对不能显露轻功,但能不显露还是尽量不显露为妙。”
顿了一顿,道:“咱这还只是属于比较简单的情况,不能用来完全说明这个很明显更加复杂的问题。另一方面,人的实力越高强,影响天地自然的力量越大,受自然界规律的约束也越大。行为老是与自然规律相违背,要付出的代价大不大?”
“可想而知。”
“嗯!”钟灵点头道,“越厉害的人越逍遥自在的同时,又得受更厉害的人管,人外有人嘛!只有神话传说中最厉害的圣人才不受人管,但得受天地父母管,天外有天嘛!”
秦朝赞道:“说得好!说得妙!”
钟灵笑了笑道:“这不算什么,道理其实非常简单易懂,事实却极难做到。比如说‘剑神’卓不凡,他是因为不懂这些道理吗?未必。实力越高越不想承认,尾巴翘得越高很正常。别说别人,咱不都是仗着秦大哥的势,才在‘供奉堂’高人面前表面得这般自在。”
“这,这是在用谁的口吻说话!”秦朝哑然失笑。
那个谁?不就是自己。
秦朝心想:“可惜演戏在这年代还没什么社会地位可讲。钟灵只要能走上大屏幕,成不了大名星才怪。换了木婉清,至少能成为偶想派巨星。有人努力一辈子都是在白费功夫,有人却像吃饭喝水般简单,公平吗?”
“那酒肉大师还在不在?”钟灵很小声地问道。
秦朝笑了笑,回道:“谁知道呢!”明明说的是实话,却很难叫人满意,还不如不回。
“你都不知道,还有谁知道。”钟灵嘟了嘟嘴。心中一突,想起那擅长甜言蜜语的表弟,表面从不敢违背自己心意,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上了万劫谷的巨大家业。
相比之下,秦朝的话是很难听,但自己就是喜欢听。总是免不了讨厌,之后总还是喜欢居多。是因为有了爱吗?忽然有些明白了,他为什么不敢爱人太甚,弃守那一关,赶紧成家?
说到底,还是那功名利禄之心在做怪。
他可以不在乎,女人可以不在乎吗?
至少那刀白凤很在乎,司空虹很在乎。
立业,立功,立言,立德……一个成功男人的必经之路。美女爱英雄,什么是英雄?
窝在小镇上,胆小怕事!敢管大理段家的事,还叫胆小怕事?敢放跑四大恶人,还叫胆小怕事?
人呀!
秦朝暗自摇了摇头,瞧钟灵样子,懒得再管她怎么想了,眼下怎么对付那些密宗高手才是关键。这次不得不与其较量一手,却不想在即将离开龚家酒楼之前将之得罪到死,留下祸根,连累龚婉、小柳……引来不可收拾的情况。
不容易呀!
既要解决,又不方便动手。
“君子动口,小人动手。”秦朝叹道。
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钟灵压下心头的疑惑,突然又冒出一个疑惑,再压不下,禁不住问道:“那九仙女真的像仙女一样美丽吗?”
秦朝呵呵一笑,不说了。
暗道:“你去问你哥去吧!”
转眼到了‘善人渡’,只见四条铁索架在江上,两条在上,两条在下,上铺木板,以供行走。对岸有个抱着小孩的年青女子,好像正在犹豫不决。钟灵闪身下了马。红玫瑰一声长嘶,在剧烈晃动的铁索桥上狂奔而过,急停在岸边。
那年青女子一手捂着嘴,脸色既惊讶又羞愤。
见黑玫瑰那习惯了的臭屁模样,秦朝习惯性地摇了摇头,再次想到书中它的不幸,叹道:“太大胆了!”
但见桥下江水荡荡,亦如快马奔腾,激起无数泡沫。
“大胆不好吗?”钟灵从桥上一跃,跳上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