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热度消散的太快,很快就变得冰凉刺骨了。
我就猛然的去睁大自己的双眼,用没有被霍少寒钳制的那只手,猛烈的擦了几下眼眶,让自己去看清,去辨别。
那泪滴……不是我的。
霍少寒哭了。
他哭了。
当我再度望向他的眼眸中时,整个身子都僵硬在原地,半点都动弹不得。
这是霍少寒第几次哭呢?
他真的鲜少哭的。
我说过,只有想起他夭折的儿子时,他才会悲恸的控制不住情绪。
可如今,他望着我,紧紧的锁住我的水眸,哭了。
霍少寒似是无奈的,悲凉的,哭着对我说,“叶佳宜,我真的没想过,她会活过来……”
多么无奈的一句话啊。
我听的心都碎了。
我轻启唇瓣,说,“我又何曾想过呢?”
我又何曾想过,一个死人,会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又活生生的站在我们的面前?
我反而就收住了眼泪,渐渐的收拢起心底的悲哀。
苍凉无比道,“缘起,缘灭。霍少寒,你的良人,自始至终都不是我,是时候,该放手了。”
最后一句话,是对霍少寒说,也是对我自己说。
是时候,该放手了。
早就做好决定了不是吗?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大概就是从我选择自欺欺人的那一刻开始,早就已经决定好了不是么?
我,叶佳宜,一个年近三十的女人,一个自诩聪慧的女人,真的有那么傻么?
在尤尊出现的时候,真的会傻到以为,过去的,全然过去了吗?
在得知有跟我生的一样模样的人出现的时候,真的会毫无所觉的毅然将一切阴谋都抛之脑后还急切的跟霍少寒举行结婚典礼吗?
甚至于,当我第二次看到霍少寒书房里的那幅画时,难道就真的没有半点的怀疑吗?
一切,不过是爱的深了罢了。
这世间,但凡是真爱,就是卑微的。
只是我给自己的卑微,设定了一个期限而已。
我不想自己一直愚蠢下去,所以就给自己定了一个期限。
那就是等到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不要再犯傻。
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我的心,又何尝不是有预谋的?
路菲筹谋着这一天的到来,我也筹谋着这一天的离开。
不为别的,就为了心里不可逾越的悲哀。
一个不爱我的男人,一个自始至终爱的不是我的男人,我还守护些什么呢?
还要自贬身价到什么时候呢?
我不顾霍少寒呆滞痛苦的目光,决然的离开了圣尼咖啡厅,竟然打车去了贺毅的老家。
对,是贺毅的老家。
我去了贺毅的坟头。
那可怜的坟头,真是可怜至极。
平日里,连个扫墓的人都没有吧?
是呢,贺毅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他唯一的老母亲,因为躲避那些高利贷的债主,也不敢来他的坟头上扫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