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侍女不明白,瑞鹤仙庄所招用的女婢都是严格挑选,严格培训,言行举止规范后才送到各房工作,这逐风大师是怎么了?领来这样一个不懂规矩的小婢,口不择言的说沧海禅师奢侈,即便真奢侈,也不能说出来。
碍于景心是逐风带来的,红衣侍女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道:“不要用手,用这两根特制的签子,……”。
景心接过两支沉沉的,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红色签子,只觉入手凉滑,还有一股香气,红衣侍女又道:“这些你说的‘粗茶’,是茶中的极品,都是在云山晨露时采摘的,因为茶商所用的用具不全,瑞鹤仙庄一般只进他们的‘毛茶’,再精心挑选出‘品茶’,供沧海禅师饮用,明白了?”
“哦!”
景心懂得了,景心突然又道:“挑出来的茶是沧海禅师一会儿和项庄主用的吗?”
“那不一定!”
红衣侍女说道:“沧海禅师所饮用的茶不只这一品,要看烹茶师傅如何选定”。
景心突然开始犹犹豫豫起来,说道:“其实,其实我也会烹茶的,晚上的茶可不可以让我来沏?”
景心不觉得这句话有何不妥,红衣侍女却是一脸的反感,也没办法,谁让她是逐风领来的呢,红衣侍女一指左边的里间儿,
“沏茶的活儿不是我们做的,是资深三十多年的烹茶师傅做的,他老人家在那边儿,如果真想,你可以问她”。
无疑,这个奉茶小婢太不懂规矩了,红衣侍女懒得和她磨嘴,没办法,她的级别低一点儿,谁让这个小婢是逐风领来的呢?所以,她打算让景心去烹茶师傅哪儿去碰壁。
若是学过规矩的女婢,定然不去,烹茶师傅是沧海禅师最满意的茶师,沧海禅师平素喝的是她所烹的茶。
景心一来,便要说为沧海奉茶,为沧海沏茶,这明明是想僭越烹茶师傅的地位,这明明是‘喧宾夺主’,不懂规矩,定然惹烹茶师傅不悦。
尽管真实的情况是这样,景心还是欣欣然,非常感激的向红衣侍女道了声谢,拿着签子,捧着瓷盅,进里间儿了。
“什么,沏茶?”
烹茶师傅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相貌普通,举止娴雅,体态有些发福,一身紫色的绸缎霓裳,显得是那么的高贵。
烹茶师傅平素的活儿不多,她是专门为沧海禅师沏茶的茶师,看似清闲,在外人看来,非常的不简单,关键是沧海平素有摔茶碗儿的习惯,谁能保证沧海哪一天所摔的茶碗儿中,不是茶出了问题?
这个奉茶小婢‘自告奋勇’说要沏茶,说要为大名鼎鼎,摔茶碗无常的沧海禅师沏茶,而且还这么年轻,根本就是一个不懂规矩的孩子。
红衣侍女,还有这位烹茶师傅哪里懂景心的心思,曾祖母东方灵瑜让景心侍奉沧海,既然‘保荐信’让项华给撕了,景心又对曾祖母鞭笞无名的事介怀,不敢说出丢信的失误,就妄自猜测着,既然是侍奉,也就是服侍,就是平常的‘端茶递水’,所以景心才让花橙打听沧海的喜好。
在玉溪宫,平素没事的时候景心也会看宫婢烹饪,看着看着也会点,但不擅长,对于烹茶,倒很有研究,所以才选择了茶室,用沏茶来侍奉沧海。
貌似烹茶师傅很通情达理一般,并没有当即责怪景心僭越,而是起身在身后的方格架上拿起一盏小瓷盅,放到桌案上。
“把这个沏来我尝尝,如果我满意的话,就答应你为沧海禅师调一次茶,如果我不满意的话,你就该学学规矩了”。
景心并不太懂‘学学规矩’是什么意思,而是欣然的答应了,放下了手中的签子和瓷盅,捧起了奉茶师傅给她的瓷盅,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一些并不是太‘精细’的茶叶,景心依然信心满满,接受了烹茶师傅的‘考试’。
“烹茶师傅稍等,奴婢去去就回”。
景心转身离开了里间儿,烹茶师父却在景心的背后厌烦的冷哼了一声,
不多时,景心又再回来,景心把一碗很‘普通’的茶沏好了,烹茶师傅拨动着茶盖儿,吹了吹里面的茶叶,咂了口,不由愣住了。
一旁的景心,已经在美美的想着:“项叔叔喝了我沏的茶,一定会夸我的,……”。顿时又愣了一下,景心很好奇,“项叔叔怎么会出现在瑞鹤仙庄的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