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芸劝他母亲道:“娘先收了这感慨,好生答应下来才是正经。如今叔祖母等着娘的回复,怕是过了上元节便要派娘过去了。这会子我去回了话,她才好安排人跟着娘一道过去。”
五嫂子忙应了下来,又问儿子:“我几时进去磕头才好?”
贾芸笑道:“叔祖母不是那样儿的人,娘若是进去放低了身份,给她磕头谢恩,她才更不自在。倒不如就跟自家亲戚似的,进去道个谢,也别说什么多余的,好生替叔祖母当好差便是。
“她老人家看似软和好说话,可心里跟明镜似的,谁做得好谁做不好,她都知晓。既她肯给咱家这样的机会,咱们就好生回报她。得了她的信任,才是长久之计。切勿学那逢迎拍马之人,只说好话不干正事儿。”
五嫂子忙道:“都听你的,都听你的。既然这差事要紧,我明儿便进去给婶娘请安,你今儿也别走了,明儿咱们娘俩一道进去就是。”
贾芸这头应了,留在家中陪老娘过完一夜,第二日一早便带着老娘进了府里。
邢霜这头正忙着,今儿会有不少人来家中拜年,她穿着正装要在清远居正堂招待女宾。听说贾芸带着老娘来了,也不避讳什么,直接喊了人进来。
五嫂子进去,见婶娘还在穿戴,忙低了头道:“给婶娘拜年了。”
邢霜扭头看向她笑道:“你先别忙客气,拜年一会儿再说,先给我个准信儿,昨儿跟芸儿说的事,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五嫂子心道,这婶娘还真跟儿子说的一样,并不爱逢迎拍马,便忙道:“自是答应的,有这等好差事,侄媳儿还得多谢婶娘照顾。”
邢霜听了回话,笑着道:“你初次担这差事,怕也没甚经验,但也不用担心,我自会派人教你,待你会了,那人便回来,不会指手画脚。
“我就一个要求,那庄子出产之物,不过是些附产,并非主产。那儿的木材你不必管它,自有人打点。
“只山上出的那些山珍什么的,有了多的,送些进来给老太太打打牙祭就是。若是不多,也不必费劲送来,自个用了或是卖了都行。送了进来,各房连塞牙缝都不够,反倒叫人笑话。”
五嫂子应了下来,又问:“那庄子上的宅子,该怎么看顾,还请婶娘给个示下。”
邢霜又道:“这就你自己看着办了,屋子几日打扫一回,摆设几日清洁一回,都看你方便。只咱们去时,能维持干净就行。只是有句话提醒你下,你可别误会。咱们这样的屋子,多是木头造的,需得有了人气才能维持不变。若是常年没人进去,便会有虫蛀有腐败。”
五嫂子会意,忙笑道:“婶娘说的极是,我领会了。”
邢霜见她心里明白,也不再多说,只叫她先回去,待快出发了,会派人去跟她汇合。
这边五嫂子走后,邢霜又叫了姑娘们出来,一齐等着宾客到了。不多会儿过了辰时,各家来拜访的太太奶奶们络绎不绝,姑娘们陪着一道待客,一天下来笑的脸都僵了。
好在邢霜也心疼女儿们,过了午时便让她们回去休息,再不必出来了。剩下的时间,皆是她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