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于引路人来说,这就是个碰了没好处反而还要承担品格被人质疑的危险,上流文学圈对于人的品性要求甚至远超这个人的才华。
在他们看来,文人学者可以在男女私事上犯错,但国家大义上绝对不能错。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谁会无缘无故的去接手?
范洋带着祁云上了楼,直接敲了书房的门,“爷爷,我跟老祁过来了!”
里面范老听见自家孙子咋咋呼呼的嚷嚷声,脸上露出个笑来,放下毛笔,范老喊了声进来。范洋搭着祁云的肩膀开门走了进来,还没等范老说话范洋就满眼好奇的问道,“爷爷,楼下表妹跟她对象来找你,好像是想要你这里的名额?”
一封请柬可以带两个晚辈,虽然祁云在青年文化圈是头一号人物,可像是这种国际性质的文化交流会,全华国多少老一辈的大师。
虽然在之前的□□里失去了不少人,可现在收拢收拢,还是不缺人的,祁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
论天赋,比他高的人不可能没有,论专研程度,比他更专注的人更是数不胜数,无论从哪方面去比较,他也只是一个相对来说算是优秀的晚辈而已,没有请柬是再正常不过的。
因此对于范老以及玉老愿意给他名额,祁云是十分感激的。
范老白了一眼自己的蠢狗孙子,当着祁云的面说这个话,真就对他跟祁云之间的交情这般自信?
要是范老真问出了这个问题,范洋肯定会十分得瑟的一甩头发,摇着食指表示自己更是对祁云的人品信任,相信祁云不是因为一句话就要记仇的那种人。
范洋虽然看起来是蠢了点,实际上也确实没多少心机,可他动物的直觉还是很准的,正是因为他性子简单,反而十分轻易的就看明白了祁云不能踩的底线是哪里。
“随他们去吧,总之你们别掺合进去,孟家想要回这个圈子,找谁都好,咱们自己别沾手。”
虽然不是很明白这个孟家是怎么个来历,不过从范老的态度来看,祁云就相信应该是有问题,范老不是那种不乐意拉拔后辈的人。
范洋似乎知道一些,也是一脸赞同的点头。
“来,阿云,帮我看看我刚刚完成的这幅字。”
范老点到即止,而后兴致勃勃的侧身引着祁云到自己书桌旁看自己刚才写好的字。
范老不止在国画上造诣颇深,便是书法上也是独具一派风骨。
字是简单的一句诗,“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
范老的字跟他高瘦的本人形象颇为不同,可谓是铁画银钩力透纸背,一看就知这人心中有万般沟壑万水千山构建出的壮阔山河。
“范老果然功力不凡,只是选的诗不适合,一派春风却似有带金戈铁马之声。”
范洋歪着头左看右看,没看出啥金戈铁马声儿,范老却是抚掌大笑一声,“好个金戈铁马,阿云,你来。”
祁云也不推脱,转身站到书桌后面,以镇纸压了长素白宣纸,提笔酝酿片刻,下笔如龙蛇飞舞,一笔一划似带上了春风的灵动。
观其字又劲骨丰肌不失风骨,真真是潇洒飘逸,让人一见就犹如看见一片大好春日中让人忍不住心神洒然的画面。
“一字如一画,好字!”
范老当真没想到祁云还能字中藏画,迫不及待想要再提一句诗让祁云再写,一个人无论是画还是书法,甚至是音乐,多多少少都会带有本人的性格,万变不离其宗。
可上次斗画之后祁云在画角题诗时明明下笔苍劲有力自带一股粗犷野趣。
前后两次可以说是两种风格,范老想看看是不是一个人真能同时掌握多种不同的风格。
“外公,我能进来吗?”
书房门被人怯生生敲了两下,然后门被推开,田思思歪着头小心翼翼的探头看进来。
屋里三人看过来时,田思思目露讨好的冲范老笑了笑,这委屈的小模样,着实叫人心疼。
范老兴致抬眸看见,只觉兴致一减,而后摇头轻叹,“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