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宝!陆朗看他故作强壮的样子, 忍不住想笑。
人来人往, 很快便到了关店的时间。
奶茶店的卷闸门放下一半, 其中一个店员今天不必关店便先走了,另一个店员开始算帐,苑晓阳则负责其他杂务。他要处理没卖完的茶, 要洗各种杯子锅子,要洗地板, 还要帮忙整理原料。
他把今天下午送到的货一一收好, 又扛着一大箱还没煮过的茶叶想往架上塞。然而人太矮, 架子太高,他踮起脚尖也放不上, 只好作罢去找梯子。可他还没收回手, 忽然便觉手上一轻。
他仰头往后看, 便看陆朗面无表情地替他把箱子往架上塞。
“这个我来就好,你再等我一下,一会就能回家了。”苑晓阳后仰着头朝陆朗道,毛茸茸的头发蹭在陆朗的胸膛上,
陆朗低头看他一脸傻呼呼,也不回应他说的话, 只问:“这些都放架上?”
“我来就好!”
“看来是都放架子上了。”陆朗把几个箱子轻松放到架子上,他人长的高,放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就是抬下手的事情, 不能更简单了。然而放完了, 就见苑晓阳双眼闪亮亮地看着他, 一脸崇拜。
就是这么容易崇拜他才会把他当英雄看,蠢小羊。
十点半,苑晓阳为商铺关好门,朝陆朗笑道:“回家。”
夜晚的街道仍有不少人,夏夜的风吹在身上十分凉爽,两人缓缓走在街道上。
“冷不冷?”苑晓阳抬头问他。
“不冷。”陆朗说话也不抬杠了,老老实实回答。
今天陆朗一身名牌运动服上全是昨天留下的痕迹,有灰,有血迹,还有几个地方已经破了。他总是帅气的出现在苑晓阳面前,这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
而苑晓阳脱掉奶茶店的围裙后,背著书包就像是刚从补课班下课的学生,看起来干干净净,不像是工作了大半天的人。
“你在奶茶店做多久了?”陆朗去那间店旁的烧烤店几次,都不曾注意到苑晓阳的存在。
“两年多了,升高中的暑假便来了。”苑晓阳道。
“怎么会选在那兼职?”
“其他店年纪太小不收,要不就是薪水低,这家店肯收我,薪水也不错,就来了。”
“薪水多少?”
“一小时十九。”
“十九?”陆朗不禁愣了下,别说十九元了,二十元在他眼里就是掉地上也懒得捡的数字,而苑晓阳一个小时里忙进忙出,就值十九元?
苑晓阳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有什么好惊讶的,有些更小的店一小时十元就想请人,我这已经比好多人高了。而且,人一穷,不管几元都是钱,没什么好计较。”
苑晓阳说得云淡风轻,听在陆朗耳中却是另一番滋味。这话要是给以前的他听到可能毫无感觉,但现在他身无分文,连给自己买口饭的钱都没有,突然明白了几块钱的重要性。
他默默看向苑晓阳,发现前阵子他应该多多了解苑晓阳的。
两人走到那晚的暗巷前,苑晓阳的脚步慢了下来,抬头看了下陆朗。
他没说什么,但陆朗却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低声问道:“怕?”
苑晓阳一时没有回应,但片刻后稍微点点头。
虽然陆朗已经教训过那群人了,但是每次走到这里他的身体仍会涌现起在黑暗中被人抓住的恐惧。这事他没和任何人说过,除了面前的陆朗。
“还怕,不是都说过不用怕了吗……”陆朗的语气中带点无奈,“你要再怕,我不就白被我哥骂了?别怕了。”
苑晓阳听他这么一说低下头去。
然而下一刻,他的手被另一只手给牵起。陆朗牵着他的手,说道:“不过怕就怕了,和我讲一声,我陪你走就是了。”
陆朗的手又大又暖,就和陆朗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一样。苑晓阳被他这一牵自然是不怕了,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一声。
“笑的和个傻子似的。”
“嘿嘿。”
走过了小巷,苑晓阳终于回到了自家楼下。
刚才他还不觉得什么,但到了家门口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小声告诉陆朗道:“我家比较小,你别见怪。”
他带着陆朗爬上阴暗窄小的楼梯,这楼很老了,没有电梯,两人走过被堆满鞋子与杂物的楼梯间,一路上了五楼。
陆朗不是第一次来到这种环境,出去鬼混时什么地方他没混过,但多半时候只是打一架后就出来了,还是第一次静静地处在这种老旧的居民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