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建国失笑:“你说得太夸张了。哪能这么快啊。再说了, 关心二十年,一朝离婚,就把前妻从他记忆中删掉, 这样的人上了战场, 我也不敢把后背交给他。”
“他什么意思?还想去找孙宛如。”宋招娣问。
钟建国:“肯定不会了。沈老太太在的这些日子,沈家的俩丫头特别高兴,沈宣城能看得见。”
“就怕他瞎。”宋招娣道, “也不知道刘家又出什么事了。我要是刘婶, 凭刘萍这个闹腾劲,不打断她的腿,也得把她赶出去。”
钟建国:“反正刘婶下午会来找你。做什么菜?我洗菜。”
“泡点木耳,做一盆凉拌木耳。”宋招娣想一下, “洗棵白菜, 再去摘点生菜和青菜。姐夫来得突然, 我觉得家里有菜, 早上就没去买。早知道他来就去割两斤肉了。”
钟建国:“下午叫大娃去副食厂看看,有什么买什么, 不能没有一丝荤腥。”
“老豆腐、香菇和虾干一块炖,你们吃过吗?”宋招娣问。
钟建国边掰白菜边说:“跟你结婚之前,一天三顿萝卜白菜。你没做过,我就没吃过。”
“我也是。”三娃道。
钟建国瞥他一眼:“你是什么?我跟你娘结婚的时候,你才十一个月。别跟大娃学的那么爱接话。”
“老师, 我没吃过。”三娃用烧火棍戳振刚一下, 振刚连忙说。
宋招娣看到三娃的小动作:“三娃, 不准欺负振刚。”
“我没欺负他。”三娃一脸无辜,“娘,我想吃酸菜鱼。”
宋招娣:“咱家的酸菜是白菜,做酸菜鱼不甚好吃。你拿点生菜去曲壮壮家,换一颗当地人腌的酸菜。”
“曲壮壮下午还来,叫他带两颗好啦。”三娃道。
宋招娣:“不行。自从曲壮壮来跟你哥一块复习,曲壮壮的爸妈已经给咱们送过三次鱼,不能再要人家的东西。”
“三娃子,你娘叫你去就去,别那么多废话。”钟建国道,“我现在也有点烦你。”
三娃仗着振刚坐在他旁边,有人挡在他前面,哼哼道:“我也不喜欢你,我就喜欢娘。”
“你这么说,你爸揍你的时候,我也不会向着你。”宋招娣闻着馒头的味道,“别烧了。把大块木柴拿出来,留着待会儿再烧。”
钟建国见第一锅馒头熟了,连忙端着菜盆出去洗菜。
饭后,如大娃所说,段大嫂又过来找宋招娣聊天了。
宋招娣给段大嫂搬张椅子,就把一窝孩子赶出去买菜,名曰出去透透气。
段大嫂把宋招娣当成自己人,屋里的第三人是刘洋,这位更不是外人。段大嫂也就没绕弯子,直接说:“小金结婚了。”
“噗!”晌午吃得多,宋招娣犯困,干脆泡一杯浓茶,打算边喝边听八卦。没料到八卦太惊人,嘴里的茶水喷一地,“什么时候?”
段大嫂:“腊八。那个女人就是小金厂里的会计。刘萍今天休息,一大早就去甬城看孩子,打算带孩子去国营饭店吃顿好的。
“到金家看到人家一家三口欢欢乐乐,有说有笑的在吃早饭。刘萍立刻就跟小金吵起来了。那个孩子推着刘萍叫刘萍滚。刘萍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下刘萍该死心了。”宋招娣道。
段大嫂笑了:“刘萍跟我说的时候,我撺掇刘萍去金家闹。多闹几次,刘萍被金家人伤透心,她就老实了。小宋,我这么做对吗?”
“刘萍能幡然醒悟,你这么做肯定对。”宋招娣道,“趁着刘叔还没退休,金家人气得想杀刘萍,也不敢动她一根手指,刘萍去闹倒也不会吃亏。不过,刘萍受了委屈,还得找你哭。”
段大嫂说得特干脆:“她哭我就听着呗。”
“那你就撺掇她闹。”宋招娣笑道,“小金的房子是你们出钱盖的,刘萍看在孩子的份上,没找小金要建房子的钱。你跟刘萍提一句,必要的时候,我家大娃、振兴和大力借给刘萍用,把他的房子拆了。”
段大嫂摆手:“几个孩子明年得考大学,将来都是大学生,不能掺和这种事。”
“婶子,我过几天再回去,我跟刘萍一块去金家。”刘洋自告奋勇。
段大嫂打量他一番:“你,算了。真打起来,你还不如我呢。到那时候我买几包烟几包糖,找几个渔民跟刘萍一块去。”
“你打算好了,我姐夫也就不担心了。”宋招娣笑道,“等这次的事过了,你叫刘萍留意一下,医院里有没有离过婚,或者媳妇早逝的男医生。趁着年龄不大,挑个像样的。一直不找的话,以后她跟男医生说几句话,都会传出她跟人家有一腿。”
刘洋连连点头:“招娣说得对。我们厂里有一位女同志,她丈夫得痨病死了。她只有一个孩子,她觉得她赚钱能养活孩子,就没打算再找。
“突然有一天,有个女人找到我们厂,非说我同事跟她丈夫有一腿。我同事气得要撞墙,被大家拦下来了,额头还是磕破了。”
“这么严重?”段大嫂忙问。
宋招娣:“寡妇门前是非多。离婚的人也一样。即便刘萍认为清者自清,医院领导也会找她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