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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错误？”路宁左右瞅瞅，见大伙都摇头, “犯什么错误？”

“就是进华公司的项目，王主管让我出报价送到进华。进华的陈主任看了报价, 说这项目大概是要给扬帆那边来做。陈主任人还挺好的，把扬帆的报价给我看了。我一看扬帆的报价比我们还高，寻思那肯定是我们这边的材料不够让对方满意, 所以回来之后就赶紧改方案, 把材料标准提了一个档，价格也在我可控的范围之内尽可能地放低了，然后……然后……”

“然后对方还不满意？”路宁接下去。他几乎可以猜到原因。

关悦来了之后就把王主管的侄女给顶了。虽然公司里没几个人知道被顶那人是王主管的侄女，但是关悦的到来让王主管添了心病那是一定, 不然不可能让从没有跟陈主任打过交道的关悦去报价。进华跟旭诚合作也不是一天两天, 陈主任吃回扣的事, 王主管根本就心知肚明。这明摆着是给关悦穿小鞋呢。

“反正陈主任很不高兴，刚才王主管把我训了半天。”关悦狠狠吸了下鼻子。她才刚转正, 这万一害公司丢了单子那以后就没法混了。可是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以往明明都是这样做的。

“你先别哭。把你做的第一份报价拿出来给我看看。”

“就是这个。”关悦把被揉成一团团的A4纸尽量铺平交给路宁。王主管当时火冒三丈的，把她的报价单团巴团巴都给她砸过来了, 让她重新做。

“这样，你再重新做一份报价。”路宁看完原报价在心中大致算了算, “这回你把价格在你原报价的基础上上调百分之十, 材料呢, 还用你后来订的，明白吗？。”

“可是那样的话不就、不就比扬帆那边的报价还要高了吗？”

“就是要比他们高。你以为陈主任把扬帆的报价给你看是白给你看呢？他是让你把他的回扣加上，并且不能比扬帆给得少。”路宁弓起手指敲敲桌面，“尽快改好，打印出来送到王主管那儿，再跟她服个软。放心吧，这单子跑不了，旭诚和进华又不是合作一天两天，这点面子陈主任还是会给旭诚的。”最重要的是，王主管也不会让这项目黄了，因为送错报价是关悦的错，但是如果项目丢了，那就是王主管办事不利了。

“真的吗？”关悦一下子被扎了鸡血似的就地复活了。都说路宁在整个圈子里都算人缘好的，这下她可算知道为什么了，“我这就改！谢谢路助理！”

“就光嘴上谢？”

“呃，那我请您吃饭？！”

“饭就免了。”路宁压低身体，“你用的什么面膜？能不能安利我？”

“啊？”关悦眼圈还挂着泪呢，大写的懵逼，“您皮肤这么好，还用面膜吗？”

真不是她恭维，而是路宁的皮肤那真是嫩得跟要掐出水来似的。虽然这话形容男生好像有点儿不妥，但只看皮肤真的完全猜不到眼前这是个雄性生物！

路宁有个小怪癖，他不吸烟，不好酒，就喜欢听人夸他皮肤好。每次被夸了皮肤好他心里就美得冒泡，比有人说他长得帅，脑子聪明还要叫他高兴！

当然，这种高兴他一般不会当众写在脸上，于是这次也一样，面容严肃地留下了一句“赶紧改报价”之后便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门一关，他第一时间给进华的陈主任打了个电话，问问项目目前有没有最终落实呢。对方说没有，路宁便又说了些场面话。

“新来的小姑娘不懂事，陈主任您多担待……嗯嗯，是得多指导指导……您放心，这次肯定差不了，差了您找我。”

“成！”陈主任也不是真的要撕破脸，得了路宁的承诺，笑呵呵说，“有你这话我就知道稳了，那就这么招吧。”

“谢谢陈主任。那您忙，咱们正式签合同的时候再见。”路宁道了谢，挂了手机，轻轻呼了口气。然后就再也憋不住他的洪荒之力，原地蹦起，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之后稳稳地落地，再比了个“yeah！”的手势。

连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恰在这时被推了开来。

路宁：“……”

梁赫诚：“……”

路宁赶紧收回翘起来的手指，站得比小白杨还直：“咳，梁总。”

卧槽这人什么时候回来的！早上出去的时候不是说下午开会前不回来吗？！

“你对着我办公室门比个胜利的手势……”梁赫诚笑了下，靠在门框上，文件夹无意识在腿侧拍了好几下，“干嘛？想跟我PK，然后单方面来一场胜利？”

“不不不，我那个，就随便活动活动。”路宁真是尬死了。其实他这不是第一次在办公室里瞎蹦哒，但却是第一次被看个正着，“您要出去？”

梁赫诚穿着外套，显然不是要在公司里走动。这人在公司里从来都是不穿外套的，只要到了办公室，不论春夏秋冬，必脱外套挂好，然后喜欢先解开衬衣两粒扣，再把衬衫袖子卷起来，露出结实的小臂，什么时候出办公楼，什么时候再把外套套回去。

路宁都看了两年了，梁赫诚这点儿习惯早被他摸得门儿清。

“去签个合同。”梁赫诚说，“你把该带的东西带上，跟我一块儿出去一趟。”

“好嘞，马上。”路宁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公章和签字笔。

期间，梁赫诚一直保持着倚在门框上的姿势，他的目光落在路宁身上，嘴边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容。

路宁把东西装进公文包里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异样的视线。

事实上不知道怎么的，他最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最近几次遇到梁赫诚，梁赫诚的目光都会奇怪地在他身上打转，而且似乎总会有意无意地瞄一瞄他的屁股。

比如此刻，虽然他转头望过去的时候，这人很快把目光抽离了，但他就是觉得，这人在看他。

可是他瞅瞅自己的装扮，没脏乱啊，再看看自个儿的身材，没问题啊！没发福啊！还是小蛮腰和大长腿啊！

真是奇了怪了，那梁赫诚瞅什么瞅？

“梁总，请问我最近……”到了地下停车场，见左右没人，路宁没忍住，“请问我最近有什么表现不好的地方吗？”

“为什么这么问？”梁赫诚并没有直接回答。

“就是，感觉吧，最近您的目光略有深意，小的揣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