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弟已然知晓,他要输了,输在未曾料到守折门是这么强悍,竟能抵挡一支军队的冲杀,守折门有着士卒般勇往无前的气势,他们要干甚么?朱弟心里一凛,守折门竟尔胆子不小,他们在为造反做准备,江湖中人不问朝堂之事,当会在守折门身上被打破。苏伯阿有着多少秘密?为何猜透今晚他们会来,主子为何明知对方已有准备,仍要他带着吸脑鬼来呢?难道主子是要他来送死。朱弟有着理想,为了这个理想他愿意赴汤蹈火,但是被骗的感觉,让他浑身剧烈的颤抖,一股怒火在胸中燃烧。
隗嚣左手的花枪一根连着一根射向蒙面客,三根花枪对住蒙面客的上中下三路,连珠枪飞出,隗嚣使出他的绝招,“飞花摘叶”。空中躲闪的蒙面客,尚在半空中飞旋,公孙述的一只铜锤砸中了他的腰部,四十八斤的铜锤,横扫而过,蒙面客以怪异的姿势横飞。腰椎骨早就断裂,咔嚓一声,蒙面客闷哼一声倒地。隗嚣飞纵而过,再飞一脚,蒙面客再次冲天而起。这次蒙面客飞向公孙述的大铜锤。公孙述大叫一声:“好!”他的两只铜锤在半空中相击,“嘡”的一声,蒙面客已经没有头部,碎裂的脑袋溅了公孙述一身污血,他不由得大骂:“三师弟,你玩我啊,干嘛用个死人吓唬我。”
隗嚣嘿嘿傻笑:“二师兄,功劳不是让你得吗?”两人相视一笑,兄弟情义相连。
卫飒已到了生死关头,欺身迫近“铁掌手”范华轩,右手不变还是小擒拿手,对方既然翻掌横切,他的右手就刁范华轩的铁掌,看到底是他的小擒拿手厉害,能锁住对方的手,还是“铁掌手”范华轩的铁掌,拍碎他的手指。卫飒欺近范华轩,左手离那柄宝剑更近了,铁指墨掌使出空手夺白刃的功夫,要在对方砍断他的左手之前,击中握着剑柄的那只右手。
卫飒与范华轩相交的一瞬间,两人的眼眸里擦出火花,笑容出现在他们脸上,胜负亦刻在他们的心里。铁掌对上铁掌,两只铁掌撞击,碎裂的“嘎嘣”声响起,他们都听见骨头的断裂声。范华轩脸色已变,他的左手掌竟然被小年轻的小擒拿手给拗断了,活生生的拗断了。不可能的事发生了,范华轩的右手宝剑离卫飒的眉宇只有毫发之差。
范华轩熟知对方的手掌是切不到他的手腕,这一招他赢定了,虽然左掌被废,疼痛不已,但是姜还是拉的辣,宝剑的威力远超过铁掌的威力,这次他要用对方的脑颅来补偿,受死吧!小年轻。
卫飒的左掌是虚招,生死相博的毫厘之时,卫飒还能变招,他的左掌不再切向范华轩的手腕处。左掌一变,变成紧紧握着的铁拳。击向那柄剑,难道卫飒的铁拳不怕宝剑的挥砍吗?天底下尚有比宝剑硬的铁拳吗?
卫飒不傻,他不是击向宝剑的锋刃,而是击打剑锋与剑柄的结合处。卫飒的铁拳击中了目标,他熟知天底下无人敢撼动他的铁拳。范华轩的右手捏不住那柄宝剑,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右手的虎口断裂,鲜血冒出,那柄宝剑直冲云霄。
胜利就在眼前,离对方只有眉宇间的距离,然而范华轩知道他输了,输得那么彻底,毁掉一世的英明,成就了一名年轻猛士的崛起。他缓缓说道:“铁指墨掌卫飒名不宣传,老夫还是小看你了。死在你手上,老夫死而无憾。快动手吧。”
卫飒抬手接住那柄从天落下的宝剑,浩然正气在夜色之中飘昂击荡,他开口道:“司县令,请你过堂呢,老人家活着多好啊。”
范华轩哈哈一笑:“你做梦去吧。”他的身躯慢慢倒下,嘴角流出乌黑的鲜血,范华轩没有死,他早就离开江湖,驾鹤仙去。死在这里的人,只是一名无名无姓的老人,谁都不能证明,服毒自尽的人,便是皇宫侍卫统领“铁掌手”范华轩。
卫飒有些伤感,又有些无奈,他低着头,看着这名与他交战七八十回合的老人,低声道:“无论你是怎样的人,你都应该受到尊敬,我会安葬好你的,来世不要被人利用了。”
晚风吹过卫飒的面门,他转而看向师父苏伯阿,一席道袍的苏伯阿犹如仙人出海,驾鹤在灰蒙蒙的天空中,一柄宝剑划过美丽的弧线“遮天盖日”,天地间唯有大风剑法的光影。
蒙面客挡住了苏伯阿的剑影,苏伯阿宝剑亦被他砍断,然而蒙面客没有笑,反而吐出几口鲜血。强华、寒子的砍刀没有砍进他的身躯,有着狻猊宝甲护身的蒙面客,硬挨了两柄砍刀的劈杀,强烈的冲击,让他身受内伤,鲜血在从他的嘴角流出,失败亦写在他的脸上,再看一眼苍天,蒙面客无力的垂下他的双手。他没有范华轩的勇气,死到临头,不敢咬破牙齿里面的毒药,他还想活下去,靠出卖所有的内幕活下去,他扔掉了宝剑,撕下了面具,缓缓道:“苏巨人,你还认得我吗?”
苏伯阿未曾想到江湖客“刀把子”,也是吸脑鬼的随从,那是名门正派弟子,是有名的镖师,到底有多少人卷入这桩迷案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