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我换衣裳,同床共枕也不是一次,你拿我当什么?嗯?扪心自问,你到底把我当什么?”,稍稍稳定下情绪,亓凌霄反倒淡定了许多,“若是觉得忍辱负重,我委屈你了,你可以开诚布公的说。以前是待你苛刻,也跟你解释清楚了,前几天,不是也还融洽的吗?说说看?也许我能做的到的。”
一定是对他还有误解,一定是。
他尽量放下身段去做,自认做的很好,自负的一厢情愿罢了。
小丫头心里如何衡量的,也许相差千里的。
事在人为,只要找到症结,总能解决的,淡定。
一定要淡定。
卡啦卡啦几个惊雷,之后漫天乌云就那么跑了,取而代之的,太阳大有冒出来之势。
再惊悚,还有个天气变化无常撑着呢,可,面前这人?
明明被她挤兑的火冒三丈了,毫无征兆的,竟然,突然心平气和起来。
纪纤云惊悚于冥王的脑回路同时,又一次接受灵魂深处的拷问。
如何放不下,才能让堂堂冥王包容她对他真心的恣意践踏?
如何放不下,才能让一向铁骨铮铮高高在上的人,抛弃所有自尊高傲,低到尘埃里去?
低到尘埃里去,只,巴望着她这个恶魔回头。
何德何能,她能得来这份无底线的垂青?
真的,要继续蹂躏那颗已经伤痕累累的心,直到千疮百孔?
转瞬的迟疑,被亓凌霄捕捉到,他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心头一喜,极力温柔的声调循循善诱,“有什么不满,尽管说出来,不需要有顾忌。我…。。我们是夫妻…。”
“住嘴!谁跟你夫妻!”,纪纤云眉眼重新凌厉起来,撇着嘴无比嫌恶,“你问我拿你当什么?当然是能让我获得自由身的垫脚石喽。相府那种仰人鼻息寄人篱下的日子,我是过的够够的,只盼着哪天能远走高飞,谁也不用依附,自己当家作主逍遥快活。”
若是不尽快释放所有的恶劣,她真担心,会心软。
屈服在冥王的温柔攻势,进而斗志靡靡,丢盔弃甲的败下阵去。
不能!
绝对不能!
没有什么比离开勾心斗角,随时会变皇后与冥王斗争炮灰的险境更重要。
现代的二十八年,受人控制没有一天闲适自由,这辈子,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活个舒坦。
什么,也不能阻挡她奔向幸福生活的步伐。
“你是我的王妃,是冥王府的女主子,不会仰人鼻息寄人篱下。以后…。。”
“没有以后!”,纪纤云一甩袖子,目光冰冷如刀,稚嫩的脸孔上有种与年纪不符合的狠绝,“再说一遍,我不是你的王妃。你三媒六聘的是纪欣妍,我是被打蒙塞到花轿里的,就是个意外,错误。既然是错误,自然是要改正过来的。”
狠狠藐视着那张落寞的脸,她毫不软手的继续往心尖上戳,“看你换个衣裳,和你意外同个床,我就得把你当谁吗?抱歉,我是没有圣贤书教化的野蛮人,三贞九烈,对我来说都是浮云。只要身材好,旁的男人换衣裳我一样脸都不红的盯着看。”
嘴唇紧抿,嘴角明显抽搐,亓凌霄磅礴的怒火又盈满心间。
眼底充血的红,爆睁着,似乎,在咆哮边缘。
就差一点了吧?
来吧,互相伤害吧。
纪纤云拳头紧握,心头的弦紧绷,丝毫不敢懈怠。
傲娇的昂着下巴,不屑的笑在唇角荡漾开来,平添了一丝妖冶邪恶之美,“我还没说完,至于睡一起?都是意外,各睡各的,谁也没吃亏不是吗?就算真有点什么,我也不在乎。我跟你说过的,如果你不帮我找药引,我就去找秦王。不用想,从色胚那里拿解药,让他睡一睡是跑不了的。说这些……”
“够了!你住口!”
亓凌霄心口起伏着,低低的怒吼,暴怒到近乎狰狞的脸,大有摧毁万物之势。
他不准,不准小丫头如此作践,如此自甘堕落!
这样下去,他怕他会控制不住,抓狂。
千钧一发了,纪纤云怎么会收敛,依旧满不在乎的笑着,有恃无恐,“嘴长在我身上,凭什么住口?肮脏龌龊吗?没脸没皮吗?寡廉鲜耻吗?我就是这样的人,而且,我很感激我是这样的一个人。没办法,日子艰难,什么都豁不出去,我哪会熬到今天这个好结果?”
不!
不是这样的!
他倾心相待的人,绝对不会如此!
星眸中波诡云谲,稍倾,亓凌霄嘴唇翕动着开了口,“我卧病在床,刺客闯进来,命悬一线,那次,你明明怕的很还是冲出来救了我…。。还有,在宫里,母妃宫里,为了我,你杀了那个太监。这些,明明对你有弊无利,为何,你搏命去做?”
呵呵,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真够烂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