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她昂着下巴,斗圣的将军般睥睨了亓凌昊一眼,眼波流转,在病怏怏没存在感的纪纤云深深扫过。
哼,冥王说的很明白,她就是正妻,正妻。
冥王妃的位置是她的,往后等冥王即位,她就是皇后,母仪天下。
到时候,若是秦王这厮还活着,她定要报仇雪恨,给他们母子千刀万剐。
至于这个病秧子,知趣的就自请休书,赖着不走?
就别怪她心狠手辣,帮着她把冥王妃的位置腾出来了。
呵呵,也许用不着她出手,冥王就会把一切人不知鬼不觉的安排好。
反正,一个病秧子,活一年是活,少活几个月,也没人较真。
感受到那目光的威胁和嗜血,纪纤云头更低了几分,眼观鼻鼻观心当背景板。
她感受到了杀意,让她脊背生寒的杀意。
娘的,楼塞公主好个歹毒,为了尽快取而代之,丧心病狂到这般。
而且,毫不掩饰,嚣张的没边了。
不行,回去的,就算冥王不理她,她还是要硬着头皮好好商量商量。
她不想被人当绊脚石弄死。
皇后独孤菲见儿子吃瘪,嘴角浮起阴森的笑,故作温和的打圆场,“霄儿说的是,姻缘没个定数,不是谁说了算的。身份悬殊照样做夫妻,身份相当定了亲的,到头来没等到大婚就一命呜呼了,也不少呢。本宫活到这把年纪,见得多了,白头到老不容易,就算拜天地,也不是谁都能熬到的。”
在坐的没有傻子,皇后话里的威胁之意,瞬间就弥散到各个心头。
纪纤云翻着眼皮偷瞄,大大出她预料,一桌子的人,不动声色,似乎,皇后就说了几句喜庆的祝酒词。
不禁,在心里,她暗暗竖起大拇指。
玩弄权术的真的不一样,生在帝王家,为了权利,玩命玩的如此坦然。
再一次,她确定,她跟这些人不是一路,皇家不适合她。
她骨子里就是个小老百姓,小富即安,小命最重,名利都是浮云。
木木毕竟年纪小,听不出大人们的含沙射影,不过,看楼塞公主开心的模样,他就懂了。
九哥帮了不要脸的公主。
哼,九哥太不地道。
人微言轻,他做不了什么,这么多人在,劝劝九皇嫂都不行,只能挑着九皇嫂爱吃的菜,夹了送到盘子里,“九皇嫂,多吃一点,病才能好。”
唯一的温暖啊,纪纤云自然领情的,夹着鹿肉吃起来。
不知是不是心里不痛快,嘴里的食物难吃到她想吐掉,为了缩小存在感不被人拉出去当幌子,还得镇静的吃,煎熬。
闫倾城示威般的和冥王推杯换盏两次,瞥到另一边闷头吃的人,嘲讽一笑,“病怏怏的人,胃口倒是不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活蹦乱跳,身体好的很呢。”
“……”,纪纤云一惊,牙齿和舌头来了个负距离接触,疼的她脸都皱巴起来。
此时此刻,她也顾不得疼了,大庭广众质疑她身体好?
这还了得。
娘的,皇后那妖婆就在旁边啊。
突的,心就到了嗓子眼,并不冷的天,冷汗刷的冒出一层。
亓凌霄神经也紧绷几分,皇后多疑,他是不是要出手化解?
此念头一出,就听那边弱弱的一句,“这几天胃口真的好了很多,可能是回光返照吧。”
默默喝掉杯中酒,幽深的眸中,划过一抹怅然。
担心就是多此一举,那个丫头,心思多的可怕,有时候,他都自愧不如。
就算真用了他,人家也不会领情,他,就是一只闲了喊过去逗弄的猫狗而已。
猫狗而已。
这辈子,他再不会,贱骨头的送上门去,任凭践踏。
“……回光返照?”,闫倾城着实愣了愣,随即按捺住狂喜的心,夹了一筷子菜送上去,嘴角噙着殷勤笑意,语调都温和许多,“胃口好就多吃一点,能吃是福。”
对待一个要死的,太过苛刻,冥王殿下也会不喜吧?
为了给冥王个好印象,勉为其难,屈尊降贵一下,倒是无妨。
“呵呵,不要劳烦公主了,我自己可以。”,纪纤云假假的回以笑脸,伸出手遮了遮盘子,“别的做不了,吃饭还是没问题的。”
竟然敢拒绝,给脸不要脸嘛。
闫倾城目光就冷了几分,阴阳怪气把菜丢到面前的碟子里,“我看你不光吃饭没问题,说话也伶俐的很。劝你一句,不要奢望太多,无欲无求,心宽才能身体好。”
“……”,纪纤云傻了,她说什么了,把这嚣张的大神惹成这样?
“倾城公主,不要欺人太甚。九弟妹身体再不好,她也是冥王正妃,轮不到你数落。”,亓凌昊冷哼一声,桃花眼不悦的投过去,“就算哪天她真的不在了,后继的王妃,永远爬不到她头上去,祭祀时候要对着她的排位行礼的。”
又来触她眉头,方才那一通也算撕破脸了,闫倾城放开了许多,直愣愣顶回去,“秦王殿下,你未免管的也太宽了,冥王妃的事,自有冥王殿下定夺,不是吗?”
亓凌昊摇着折扇,嬉笑,“此言差矣,冥王妃现在是亓家人,她受了欺负,我自然管的着。倒是你,一个客人,欺负到主人头上,岂有此理。奥,我明白了,你是想着把九弟妹欺负死了,你好取而代之。呵呵,想的挺好,就是不知九弟什么意思了。你要知道,九弟要是没这份意思,你想了也白想,徒惹笑话一场。”
真相很是丑陋,却一针见血。
众人脸上又精彩起来,却没人阻拦。
闫倾城也懒得虚伪辩驳,只把难题扔给冥王,端的是委委屈屈,“冥王殿下,只有你给倾城做主了。”
小嘴撅起,摇着胳膊,我见犹怜,足够蛊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