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三天,她的身体快撑不住了,骆北霜一看她脸色,就知道她几天没睡好。
“你这都不用上班了,好好休息休息吧,别这么熬了。”骆北霜说:“你失眠不是有一段时间针灸好了?不行再去针一下?”
“针灸很痛。”
“但总比吃安眠好啊,你现在这样成夜睡不着,身体早晚会垮掉。”骆北霜看着她又瘦了不少的小脸,心疼,“你看看你,真的不能再瘦了。”
“好吧,我去针灸下。”
给她针灸的那位老中医也是骆北霜找人介绍的,技术很高超,下手也很稳,但因为楚小恬本身太敏感,稍微一点刺痛就容易身体紧绷,所以每次针灸都是煎熬,不过对失眠来说,倒是真的管用。
骆北霜拉住她的手,看着她白的晃眼的小细胳膊轻声叹息,“你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有个人照顾你保护你呢。”
楚小恬:“……”
虽然她很感动,但是骆北霜这老母亲一样的语气,还是让她有些无奈又好笑。
“我一个人好好的,不用人照顾。”
骆北霜翻白眼,“你就逞能吧。”
也是时候该有个人好好治治她了。
别看这丫头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乖巧又好欺负的模样,但其实她脾气也是倔的很,这世上除了她家人能让她无奈妥协之外,还没有谁能让她彻底听话。
现在她连班也不上了,天天窝在自己的房子里,胆子那么小,偏偏还是个写恐怖小说的,每天把自己吓得不行,睡不好也吃不好,谁看着不心疼?
骆北霜也只是听朋友口中说了一些传言,这些传言倒是大部分是真的,不过她知道的也非常浅。
但是程让就不一样了,他既是龙烽特卫的特种保镖和军事教官,也是段逍的直属部下,跟他认识多年,对他的了解比其他人要多不少,所以他出来时一看楚小恬手里拿着的东西,脸色当场就变了。
“小恬妹妹,这名片……是哪来的?”
楚小恬有点懵,“是他刚刚给我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顶的头发,因为早上刚刚洗过头,她的头发松松软软的,有点凌乱。
——有种被摸了头的错觉感。
从小到大,除了她父亲和亲戚家的哥哥,还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摸过她的头。
程让却是倒吸一口气,“我们老大,主动给你的?”
其实他这问题也很蠢,只要段逍不想,不管谁要,这名片都跟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说白了,段逍会把这张名片给谁,不是看对方的身份或是名望,而是全凭心情。
想联系他的人太多了,先不说那些富商名人,曾经跟他合作过的,想加入龙烽特卫的,想报答他的,仰慕他的那些人,如果他的联系方式见谁就给,那么他的手机和邮箱大概分分钟就会被挤爆。
有他联系方式的人的确是很多,但让他主动给出这张名片的,据他所知,应该不超过十个人。
以程让对他的了解,哪怕只见过一面的人,段逍都能一眼认出,可那天第一次见到楚小恬的时候,他应该是对她没有印象的。
但段逍的心思一向让人摸不透。
程让知道楚小恬就是刚才被劫持的那个人质无疑了,也就是说段逍已经救了她一次,这或许也是原因。
“妹妹,这张名片你可千万要收好啊。”程让意味深长道:“别看它只是一张小卡片,分量可重着呢。”
就算他不这么说,楚小恬也打算保存好,毕竟是她救命恩人的联系方式。
“把我号码也存一下吧。”程让笑道:“虽然比不上老大那张名片,但是小忙还是帮得上的。”
楚小恬一天收到了两个人的联系方式,有些莫名的受宠若惊。
她自从毕业后,公司和家里两点一线,公司里和她关系要好的同事早就跟前老板走了,她真正的朋友,也就骆北霜和蔚蓝而已。
程让把她送上了电梯,看着她进了骆北霜的病房才走。
下了楼,段逍已经在车上了。
“老大,你……”程让刚想问楚小恬的事,看到段逍冷淡的侧脸,剩下的话又卡在了嗓子里。
罢了,除了工作的时候,老大一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他想,把名片给谁都不奇怪。
前几年他们出差去J国,段逍曾把名片给过一个在路边卖艺的落魄小提琴手,当时他们还很不理解。
直到后来这个落魄的小提琴手,成了J国闻名遐迩的小提琴家,也成为了龙烽特卫在J国的高级客户之一。
段逍的眼光,一向好的可怕。也兴许,那姑娘以后会成为有大作为的人也说不定。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想太多,只要老大高兴,给谁不行?
“我把她送上去了,她朋友住在医院里。”
对于从歹徒手中解救出来的人质,安顿好是必要的,不管是男是女都一样。
段逍脸上没什么表情,“走吧。”
“你的伤没什么大事吧?”
“没事。”
程让松了口气,其实他也知道,除非足以致死的重伤,否则对段逍来说,什么伤都不算什么。
他今年还没过三十岁生日,就已经经历过无数次常人无法想象的生死瞬间,身上受过的伤数不胜数,公司旗下不乏厉害人物,有些年龄还比他大,但段逍在整个龙烽特卫的威望无人可以撼动。
他不仅仅是龙烽特卫的总指挥,这个集团公司的董事长,更是整个龙烽特卫的灵魂人物。
虽然平时他们放松的时候该开玩笑还是开玩笑,段逍一向也不在意,不过私底下要是谁一个人跟段逍在一块儿,开玩笑基本是不可能的。
他的性格就跟外表一样,极为坚硬铁血,看上去甚至有种不近人情的肃杀之气。
程让比赵辉那些后来加入龙烽特卫的人跟在他身边的时间比较久,大概已经五六年的时间,至少在这几年的时间里,他几乎从来没见过段逍露出愉悦的表情或是笑容。
这个男人即便是笑,也是极为浅淡的,眼中的笑意从来都是一闪而过,让人抓都抓不住。
他和赵辉他们私下里有一次喝多了打赌,赌会不会在某一天,会有一个女人出现在他们老大身边,让他变得有人情味一些。
但他们醒酒后又觉得,这其实很难实现。
先不说段逍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工作上,就算不工作,他也有别的事情要做,更何况这些年来,他从来不让女人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