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宝爬上红酸木椅,坐到姜堰面前,双手撑着案桌桌面,脑袋凑近姜堰,“我已经在做让步了,你就别扶着额头,想得太多老得快。”阿宝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如今得了姜堰解释,口里说着不相信,实际上不管真假,她都将其当作真的对待。
浅丝垂头,缓缓从书房退出来,顺手带关房门。
她带着阿宝一同进去书房,出来时孤身一人。反正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浅月对此倒没什么感觉,倒是一旁的浅秋眸色一沉,愤愤不满地对着浅月道:“主子压根不喜人接近,就她不懂眼色,整日里往我们扶云院跑。”
浅秋说这话时,嘴角挂着浓浓笑意,甚至欢快地向浅丝挥手,示意她到这边来。
浅丝转身时恰好瞥见,不紧不慢的别过头直视前方,明明瞅见浅秋的动作,却硬是装作没看见,径直往后头厨房走。
虽然几人共同照顾主子,平日里难免有些争执摩擦,她还是不沾染是非,没事在厨房待着,琢磨她的药膳为好。反正她的作用是照顾主子身子,不是替主子打理事物。
浅秋手握磕着瓜子,口中的瓜子壳被她泄愤似的,用力地吐到地上,“把自己当什么人呐,那八小姐被整个沈家人供着,难不成她想巴结?要我说,她也就这般,小小年纪怎的总往男子院子跑。”第二个‘她’与第一个‘她’显然所指并非一人。
浅月不言不语,左右环顾一周,见阿宝的丫鬟未近院子,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好在扶云院全是自己人,若是让沈府人听了浅秋这番话,再传出去,大家都莫想好过。
浅秋得不到浅月迎合,继续不停地说着:“你是没见她瞧着少爷那幅表情,活像是。”
“浅秋,主子们对事自有分寸,我们这些做下人能够指摘的。”浅月从旁好心提醒浅秋,让她说话做事好歹注意分寸。
刚来沈家的一段时间,浅秋脾气收敛得挺,任何事情处理起来井井有条。如今怕是日子过得安逸,倒越发松懈,口无遮拦起来。浅月面上不显,心中是不由担忧,哪日浅秋会胆大到泄露身份。
浅秋将话听在耳中,只是却变了个味,一脸训斥的模样看向浅月,“她是沈家的主子,不是我的主子。你也最好记着,我们的主子只有一个人。”
浅月低头没再开口,只是轻叹一口气后转身进屋,独留浅秋一人在外面待着。
浅字辈与墨字辈原总共是八人,八人一起长大,被一起培养,但所学东西皆不同。为保安全起见,如今露在外面的只有六人。
单说浅字辈的人,如:浅秋学的如何照顾主子饮食起居;浅丝学的是治病救人;浅月学的是武功,因着武功略逊浅影一筹,所以才是浅月在明,浅影在暗。
虽说浅月进入屋内,但她放心不下浅秋,站在窗柩望着浅秋,见到浅秋视线一直落在姜堰书房门口,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的任务原是等着主子封王,再与主子一同前往封地,让主子能做个潇洒肆意的王爷。可谁知其中突生变故,让他们来了远离京都的江宁府,只是这路还是该走下去他们才有活路。
虽然叶相宜跟着叶家人一起参加过聚会,但也不止她一个孩子去。她只是庶子嫡女,自己爹这个庶子争气也就罢了,奈何就是不争气,原本身份就她的短板,如今更加让她在叶家众姐妹当中矮了一截。有时叶相宜不想给母亲添麻烦,叶府其他庶女来嘲讽叶相宜时,她就是这么受着。
在参加聚会的时候,叶家有些姑娘会想尽办法,不让旁人与叶相宜交朋友。所以直到如今,叶相宜都未曾有过手帕交,叶相宜也不知道如何同朋友相处。
“这些都是我自己挑选的,好看吧。”阿宝抬了抬下巴,说起里面的布局满脸骄傲。
当天夜里,叶相宜便睡在了阿宝房间,阿宝拉着叶相宜絮絮叨叨不停的说着,说到兴奋之处甚至坐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同母亲、奶娘以外的人睡觉。”
叶相宜陪着阿宝说话,实在是困了,打着哈欠,迷迷糊糊的回答她,“我也是。”
“你不激动嘛?我只有一个哥哥,要是可以我也想要个妹妹,姐姐还是算了,要是同哥哥一般监督我喝药什么的,也忒麻烦了些。不过仔细想一想,还是不了,我见到四婶怀宝宝的样子害怕,还是不让娘亲再怀小宝宝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