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江天进来后,先拱手行礼:“见过世子、端懿郡王!”
赵郁看了许江天一眼,然后看向赵翎,等着他接下来的表演。
赵翎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阿郁,这是许江天,我新收的亲随,也是你那位秦姨娘的干弟弟,我来京城前,在街市上巧遇秦姨娘母女,当时许江天也在场。”
许江天恭谨道:“启禀世子、郡王,小的自幼父母双亡,多得秦叔扶养,这才得以成人,只是所谓‘干爹’,只是平常称呼,并未真的认为干亲。”
许江天和秦仲安秦二嫂夫妻俩很亲近,却始终把持着一个底线——不能正式结为干亲!
赵郁看向许江天时眼睛微微眯了眯,然后眼波流转,又看向赵翎,笑容灿烂中带着些纵容:“秦姨娘一直吵着要回娘家探望爹娘,我一直不许,没想到她这么淘气,居然趁我离开宛州,禀了我母妃就回家逛去了!”
赵翎端着茶盏悠游自在地抿了一口:“既然秦姨娘是回娘家,那我就不用替你操心了!”
又道:“咱们王府里那些人,一味爱传闲话,胡说什么‘秦姨娘得罪了侧妃,害怕侧妃降罪,自请出府,以后婚嫁自由’,真是该好好治理一番了!”
对于秦兰芝回了娘家这件事,赵郁是有几分相信的,可是对于赵翎说的秦兰芝“害怕侧妃降罪,自请出府”,赵郁心里是不信的——秦兰芝那么爱他,怎么可能会离开他?
不过他在京城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也该回宛州了!
想到这里,赵郁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来,一双清澈的眼睛看向赵翎,欲言又止:“大哥——”
赵翎善解人意地摆了摆手。
许江天沉默地施了个礼,退了下去。
待雅间里只剩下自己和赵翎弟兄两个了,赵郁这才忧心忡忡看向赵翎:“哥,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实在是不静,想着要回宛州去看看......”
赵翎要的就是赵郁乖乖滚回宛州,闻言便道:“男子汉大丈夫,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你是得回去处理你那青竹院的家务事了!”
赵郁一脸腼腆的笑:“哥,我是真的急着回去,只是......”
赵翎背脊上汗毛直竖,总觉得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很是熟悉,凤眼带着审视看向赵郁:“只是什么?”
赵郁一脸忧伤:“只是我盘缠不足,难以成行......”
赵翎:“......你如今总共有多少银子?”
赵郁一脸乖巧:“几十两吧!”
赵翎一脸不可思议看向赵郁:“你身上就这几十两银子,你是怎么在外面玩这么久的?”
赵郁乖乖道:“哥,我靠朋友啊,朋友不是有通财之义吗?”
赵翎实在是无话可说,他直接从袖袋里掏出一叠银票,一下子塞到了赵郁手中:“穷小子,你还是老老实实回宛州吧!”
赵郁接过银票,粗略看了看,发现足有七八百两,当即笑眯眯道:“谢谢大哥!”
心里却道:赵翎你可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父王的银子随你花,孟王妃也把你当凤凰蛋,我拿什么和你比?
说我穷,哼,待我混出人样来,定要让你看看!
第二天天不亮,赵郁就带着知书和知礼这两个小厮启程回宛州了。
他和胡灵的仓钞盐钞生意,京城这边都安排好了,剩下的就是宛州那边的事情了。
眼看着快到八月十五了。
这些日子呆在家里,秦兰芝跟着秦二嫂学会了治疗产后出血的丸药保宫凝血丸的配方,还学会了熬蜜和制作药丸。
这天秦二嫂出去给人看病了,秦兰芝在楼上抄写药方子。
她的屋子是个大通间,朝南的这一面东边和西边各有一个窗子,东边窗前摆着一个长榻,西边窗前则摆着一个书案。
秦兰芝抄好方子,自己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无误后,这才收了起来,起身伸了个懒腰。
先前她一直不肯学这些家传技艺,如今沉下心来学了,才觉得甚有趣味,而且真的挺赚钱。
她家卖的药丸子分为两种,一种是专治产后出血的保宫凝血丸,一种是温补气血的人参养荣丸。
虽然只是小小的女医,可是秦二嫂还是很有坚持的,她的药要价不算便宜,却有一个规矩——专治产后出血的保宫凝血丸每月都要施药五次,而且若是碰到贫寒人家,能不要钱就不要钱;她家真正赚钱的是人参养荣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