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紧紧地揽着她的腰,仿佛稍一松手,怀里的人就会离自己远去一般。
“这都是我最想要的,却偏偏,不是此时能够拥有的。”唇齿稍分,黎开轻轻在他耳边细语,对他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言罢,掌心端起,那上面竟然也朦朦胧胧起了一层雾,气息流动着,越聚越多,突然向着“程煜”猛拍过去,一线红绸,也混在其中向他胸中钻去。被镇地后退了一大步,“程煜”身上的外衣逐渐由纯白,变得血红,一如之前罩着添红袖的模样。
“黎开!”见怀里空了,佳人渐行渐远,马上就要消失在眼前时,“程煜”还是喊出了口。
罗衫的人儿双肩顿生甲胄,伴随着幻化出的莫邪剑,抬手划过面庞之际,额间印记更加鲜艳欲滴,那是之前在紫府山门,曾经若有若无的印记,那是谛听的主人额间也有同样的痕迹,那是一份守护的决心,和放下的勇气。
黎开回首,再一次将今日黎府的上下看了个满眼,偶尔穿廊而过,脚步匆匆的小婢;闺门前那株盛放的娇俏梨棠;烛影摇曳出双亲的剪影,还有追至门前,无论如何不能在往前一步的心上之人。
“既是最想要的一切,你为何要离开?”
似乎是面前的“程煜”所问,也似乎是那些能说不能说的,久埋在心中的呐喊。
“许是就像我的名字一般,早晚要有‘离开’的一日,但在这之前,我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所求为何,也终于理解为何,想要拥有一切而后,需要的是放下,也承认,真正面临放下的时候,比任何时候都难。”
黎开不紧不慢地说着,体内流动的真气,源源而不断,被追魂秘术压制的一魂一魄,竟然能轻松离体,托在掌心,向着“程煜”飞去。少女眉目依旧,久违地露出了一丝浅笑。
“黎开,闺字怀舒,生不渝此志,愿常怀舒放之心,护人护己,不让珍视之人孤身犯险而不能救,不因力不能及看世人挣扎苦求而无门。”
待她说完,周遭旋风骤起,再次模糊了眼前的景象,耳边风声中,似乎还有谁的呼唤,黎开轻轻闭眼,任狂风撕扯,自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