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就好。“霜月一笑,”这就对嘛,小姐要问,就亲自去问。奴婢在中间传话,怕传错话。“
郁娇点了点头,不止是传话,有些话,她当面跟楚誉说清了,也好。
省得他疑神疑鬼的。
没什么事干的霜月,又坐到阴凉处去磕瓜子去了。
郁娇这时,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霜月,你过来一下。“
”是,小姐。“霜月拍掉身上的瓜子皮,大步往郁娇走来,”小姐,有什么事吗?“
”你去找一下景公子。“
霜月一听,要她找景昀,一下子紧张起来,低声说道,”小姐,你怎么又去找景公子?主子会不高兴的。“
郁娇脸一沉,楚誉那个醋罐子,不,是醋缸,不高兴就随他好了。
这世上,不是男人就是女人,她难道,只能同女人交往?
”难道,因为他的不高兴,我就不见亲人了吗?我不过是让你传话而已,又不是我亲自去。你不去,是想让我亲自去?“郁娇睇她一眼。
霜月想了想,”还是奴婢去吧,小姐都累了一天了。你说吧,什么事?“
郁娇扬眉,霜月这般替楚誉操心,都快成管家婆子了。
”你跟景公子说,这几天务必邀请瑞世子进景府。不管使什么手段,务必将他带到景府。“
霜月眨眨眼,”就这件事吗?“
郁娇脸一沉,”是的,你以为,我会让你带什么话?“
霜月放下心来,一件小事而已,原来,不是传悄悄话呀。
”是,奴婢马上去景府。“霜月一阵烟似的跑走了。
桃枝转身看着她的背影,冷嗤一声,”小姐,霜月真是以小之心,度小姐之腹。“
郁娇回头看向桃枝,”什么叫小姐之腹?
“小姐就是君子呀。”桃枝冷哼,“她居然敢揣测小姐的心思。”
郁娇伸手揉揉额头,这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呗。
……
霜月来到景府,马上向景昀说了郁娇的意思。
景昀心中豁然一亮。
对,他怎么没有想呢?
还有一个瑞王世子,正对蓁儿是死追不放。
虽然,瑞王世子是个书呆子,但是,人品却比裴元志的人品好上几倍。
要不是蓁儿看见瑞王世子就反感,更当着瑞王世子的面大怒过,说,再见她,她就死给他看。
才将瑞王世子吓得不敢再来了。
不过呢,他可以邀请,瑞王世子来了,那个裴元志还敢嚣张的跑来找蓁儿不成?
景昀想到这里,马上着手写信,去请瑞王世子来景府做客。
瑞王世子拿到景府的贴子,次日一早,就来了景府。
虽说,请他前来的是景昀,不是景蓁,但依旧让他高兴,因为,景蓁是景昀的堂妹,两家住的又近,想见景蓁,随时可以看到。
景蓁看到瑞王世子前来,又气又急,大发脾气。
奈何,是景昀请来的,她发火也无用,景昀和景老爷子,已将瑞王世子敬上了座上客。
景蓁怒得不去长房那边了。
她的丫头童儿小跑着跟在她的身后,“小姐,奴婢觉得那个瑞王世子很好啊,小姐为什么厌恶他?”
景蓁恼恨着转身过来,盯着童儿,“童儿,我问你,这样看你,你会不会舒服?”
说着,景蓁目光直直盯着童儿,一脸花痴样。
童儿惊得抖了抖,“小姐,你的眼神好可怕。”
景蓁一摊手,“是呀,你也觉得很可怕是不是?我也觉得呢!那个瑞王世子,就是这么看我的。”
童儿眨眨眼,“小姐,奴婢没有瞧出来他可怕。”
“你眼瞎了吗?还没看出来?”景蓁愤恨转身,“总之,这个瑞世子,我不喜欢,哥哥说他长得玉树临风,谈吐不俗,那又怎样,我不喜欢就不喜欢!哼!”
童儿:“……”
……
永安侯府,裴元志的书房。
裴元志正在处理文书,这时,冷义走来了。
“世子,有景府的情况。”冷义走上前,说道。
“景府?什么情况?”裴元志看了冷义一眼,又漫不经心的翻看着文书。
“瑞王世子昨天一早去了景府长房,今天一早,就去了。而且,还带着不少礼物。”
“他?”裴元志眸光一沉,“他去景府,做什么?”
冷义说道,“世子,几天前,瑞世子在牡丹园忽然落水,是景蓁小姐救的他。世子也应该清楚瑞王世子的性格,他是个钻牛角尖的人。谁对他有恩,他会记着谁,当初,他也是这般缠着大小姐的。”
裴元志眸光微缩,瑞王世子纠缠妹妹元杏的事,他是知道的。
瑞王世子呆得太厉害,因此,妹妹实在是厌恶极了,才不理会瑞王世子的。
但是,论家世,论相貌,裴家根本比不了瑞王府。
瑞王府再怎么不掌权,那也是皇族。子孙的名字,都是会入楚氏宗祠的……
万一景府满意了瑞王世子……
万一景蓁动了心的话……
裴元志手中的拳头紧紧而握,那么他的计划,又要改了。
不,他做出的计划,无论如何,也不能失败。
景蓁和景府,必须得站到他这一边来。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裴元志朝冷义挥了挥手。
冷义退下后,裴元志的眸光,更加的阴冷起来。
誉亲王府送一对贡品人参给景府。郁娇居然亲自上门感谢?
不,郁娇和景蓁,都只能是他的人。
裴元志打开了书桌下方的一个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只桃花金簪,和一包粉末出来。然后,他又取过一枚绣花针,将金簪上的一朵桃花花瓣轻轻地撬开,将那包粉末,小心翼翼地倒了进去。
倒进去后,又重新合上了,跟原来一模一样。
裴元志捏着桃花金簪,站起身来,走出了屋子。
那唇角轻轻上扬,浮着冷笑。
……
转眼天黑。
景家二房,景蓁的桃华苑。
虽然已到了二更天,但那卧房中仍旧亮着烛光。
童儿来催景蓁上床去休息,景蓁反将丫头们都打发走了,“你们别管我,我想到外面走走再睡。”
童儿看了看屋中桌上的西洋小钟,说道,“小姐,都二更天了,你还要上哪儿走走?”
“就在园子外头,我晚饭吃多了,走走路,消消食。”景蓁朝外走去,又道,“别跟着我,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童儿只好叮嘱她,“小姐别跑远了,天黑路不平呢。”
“知道了,啰嗦。”景蓁朝童儿横了一眼,快步往园子门口走去。
守门的婆子见她要出门,也不敢拦着,也马上开了门。
景蓁走出园子,她左右看了看,往前方一处快步走去。
那里,响着一箫音。
她第一次听到这个箫音时,是六天前的一天晚上,那天,她的马车路过桃花湖,在湖畔的一株桃树下,看到裴元志正吹着洞箫,月光下,背影萧瑟。
原来,他是这么的痴情啊。
他一直记着婉音姐姐。
她被他的痴情感动。
前天,她捡了他的画册,他除了道谢外,还说,她笑的时候,很像一个人,喜欢看她笑。
今天,这声音隐隐约约,断断续续的,是他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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