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假的话,你尽可以来找我算帐。”郁娇发着誓言,“若是有假,我会脸上长疤,人见人恶。”
她发的是毒誓,没有哪个人,喜欢人见人恶,也没有哪个女子,喜欢脸上长疤。
冷轼眯着眼,看着她。
郁娇发现,她说完这番话之后,冷轼的眸光,亮了几分,那眼底里,多了几分的盘算。
可见,她的话,让冷轼动心了。
这个冷轼,虽然心术不正,但是呢,却是个十分想爬升的人。
他的心术不正,只是为了升官发财!
偏偏呢,裴家人断了他的升官之路。
郁娇接着说道,“你寄居在裴家,莫名卷进裴夫人同我的纠纷之中,做了他们家的替死鬼,你就甘心受气?甘愿一辈子这么窝囊的活着?一个男子,一辈子倚附女人,你就不怕世人笑你?倘若那裴元杏是个贤惠女子,做你背后之人,还好说,偏偏……”
冷轼想到江元杏和裴元志的苟且,心中的火气早已腾起。
恨不得将水性扬花,给她戴绿帽子的江元杏,亲手掐死!
他眯了下眼,“怎么可能?这口气,我绝对不会咽下!”
郁娇望着他的脸,发现他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可见,冷轼在暗中咬牙切齿。
她别有深意一笑。
郁娇又说道,“除此之外,裴元志,也不是永安侯的儿子。”
冷轼惊得睁大双眼,“也是抱养的?”
郁娇一笑,“不不不,是裴夫人跟别人生的,只不过,是哪个人的儿子,我还不清楚,你可以去查一查。”
她十分清楚,裴元志是谁的儿子。
只是呢,这件事由别人捅出来,比从她口里说出来,要安全得多。
毕竟,正德帝是个不好惹的人,她何必去招惹?给自己惹来麻烦?
冷轼愣了一会儿,然后大笑起来,“四小姐,要是这个消息是真的,我会送一份厚礼给你。”
裴元志不是永安侯的儿子,永安侯还会饶得了他?
说不定,裴元志的下场,连他都不如!
冷轼越想越高兴。
郁娇笑了笑,“厚礼我就不要了。我呢,只是怜悯你,出于一片善心,才告诉你这些秘辛。”
“……”
“你只要回京去,对永安侯说一说我告诉你的事情,你的仇,不就报了?”
“……”
“我想,永安侯,不会善良大度得容忍自己的夫人,瞒着亲生女儿的死因吧?不会容忍儿子女儿都不是自己的吧?”
“……”
“再说了,那亲生女儿的八字,可会给永安侯府带来福气,可如今呢,这福气没了……,夫人还给他戴了绿帽子……”
冷轼得知这一秘密,早已心动不已,他看了郁娇一眼又道了声“多谢”,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后,冷轼忽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跟郁娇说。
他明白,郁娇之所以告诉他裴元杏的身世,无非是想借他之手,要裴夫人和裴元志好看。
因为郁娇出行不便,不能随意进入裴府。而他是自由之身,是裴家亲戚,可以随时进入裴府。
可仅仅只是要裴夫人母子好看,怎能解他心中之恨?
他要裴元志和裴夫人死!
不,最好是不得好死,活得生不如死!
要那自以为出身了不起,高高在上的江元杏,跌入尘埃里,从此高傲不起来,跪在他的面前求饶。
“郁四小姐。”冷轼微微一笑,“你告诉了我一件秘密之事,我呢,也送一个秘密给你吧,如此,我们两相抵平了。”
郁娇随意一笑,“什么秘密?”
有楚誉的暗卫在此,还有什么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冷轼说道,“听说,你十分在意林家长房的人,就算是仆人,也十分的在意?”
郁娇敛了笑容,凝眸看着他,“林家长房的,仆人?会是谁?”
这个冷轼,跟裴元志住在一起,难道,知道一些什么吗?
林家长房的仆人,在她重生归来之后,全都不在了,有昭阳和安王插手,想必,没有一个活口吧?
郁娇因为激动,袖中的手指,不由得颤抖起来。
如果有一个仆人活着,她一定能问出一些,当时更具体的事情出来。
她要知道所有细节!
冷轼见郁娇的神色微变,颇为得意地说道,“林大小姐林婉音的两个侍女,阮妈和冬梅,一直被裴元志关着。谁知,就在昨天,忽然不见了。”
“……”
“裴元志十分的震怒,也十分的惊慌。这件事,算是个秘密吧?谁都以为,那二人畏罪死了,或是逃走了,哪里想到,她们一直被裴元志关着,至于为什么关着……。”
“……”
冷轼笑了笑,“郁四小姐是个聪明之人,应该想得到,其中的缘由吧?”
郁娇的脸色陡然大变。
阮妈和冬梅还活着?
她们被裴元志抓着?
裴元志这么做,究竟想干什么?
难怪了,她请天机阁主帮忙寻找她们两人,那天机阁主只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就没有下文了。
原来是裴元志关着她们,可不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么?
她找不到她们,是遥不可及的远,其实呢,离着她并不遥远。
郁娇想起前世,她身为林婉音死的那天早上,原本应该候在喜房外间,随时听差的阮妈和冬梅,忽然不见了。
而其他的陪嫁侍女,又全是林二夫人的人,所以,当裴家女仆闯进她的卧房里时,无依无靠,没有帮手的林婉音,被裴家的几个女仆,像拎小鸡一样,拎到了荣喜堂受罚。
因为没有心腹侍女在,裴家人和林世安夫妇,肆意夺走了林婉音的性命,连个报信呼救的人都没有。
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裴元志将阮妈和冬梅,恶意地扣着!
他在林家祠堂认错的时候,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因为太喜欢林婉音了,看到艳信之后,由于受的打击太大,才没有去看林婉音受审。
他哪来的脸说那番话?
他不出现,那又扣押她的侍女做什么?
可见,他做的事情,没有一件是真心为林婉音好,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更好的让林婉音去死!
因为他们擅自处死一个没有罪的人,法子要用得“光明正大”,要天衣无缝!
因为愤怒,郁娇的脸色,苍白一片。
“这个消息,……也算作是秘密吧。”郁娇强打着精神说道,她又朝远处的朱娘子抬了下手,高声说道,“冷公子可以走了,朱婶派人送他出庄子。”
“四小姐客气了,我还要抓紧时间回京城办事,就此告辞!”说完,冷轼拂了下袖子,神色轻松大步离去。
朱婶招手叫过两个仆人,将冷轼送出了庄子。
楚誉马上往郁娇身边走来。
他见郁娇一直站在原地,目光发直望着某处,身子在微微颤抖着,且一言不发,连他走近了,也不动一下身子,忙皱眉问道,“娇娇,你还好吗?”
他的声音很温柔,带着十二分的关心。
他整颗心都在担心她。
他搂着郁娇的肩头,郁娇仍是无动于衷。
虽然,他刚才和郁娇隔着百步远,但是呢,他耳力极好,屏息凝神去听,也听了九层以上的内容。
冷轼说,林婉音的奶娘和心腹侍女冬梅,一直在裴元志的手里。
显然,林婉音的死,是裴元志刻意安排的迷局。
虽然林婉音的死,郁娇已经知道了真相,但是,重新被提起,仍是对郁娇起了不小的打击。
“我没事,你不必担心我。”郁娇知道楚誉担心她,她抬头笑了笑,“不早了,我想休息了。”
“好。”借着夜色的遮挡,楚誉俯了下身子,紧紧握了握郁娇的手,但很快又松开了,必竟,言公子只是郁娇的护卫,护卫和主子,得保持距离,“我去问朱娘子,你的住处在哪儿。”
楚誉看向前方侍立的霜月说道,“去喊朱娘子。”
“是!”霜月应了一声,往庄子门口走去,寻朱娘子去了。
冷轼走后,朱娘子马上命人关了庄子门,又对守门人一番吩咐后,往郁娇这儿走来。
“四小姐,原来的小园,现在由霜月和桃枝住着,另外呢,我命仆人们又收拾了几间宽敞的房舍出来。四小姐住那儿吧?”
“……”
“那锦夫人犯了错,已被丞相大人赶出京城了,势力已不在,四小姐就不必住原来的地方了。庄子里都是郡主的人,四小姐就放心住下吧。”
郁娇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住处在哪儿?”楚誉问道。
“请随我来。”朱娘子点头说道。
有朱娘子的悉心安排,郁娇的住处虽比不了京城郁家的翠玉轩,也比不了楚誉樱园的屋子,但比一般的大户人家的房屋,要宽敞明亮。
屋中家具也十分的齐全。
床上的被子被单,挂的帐子帏幔,全是崭新的。
屋中焚着郁娇喜欢的芷兰香。
楚誉还算满意,没有什么意见。
等朱娘子离去后,楚誉拉着郁娇进了里间的卧房。
桃枝和霜月二人,已经见惯了楚誉的这张面具脸,她们识趣地走开了。
楚誉关了卧房门,扶着郁娇的肩头,柔声说道,“娇娇,你在担心阮妈和冬梅她们?”
“你听到我和冷轼的说话了?”郁娇叹了叹,“她们一直被裴元志关着,今天忽然不见了。冷轼说,裴元志得知她们二人失踪的消息,大为震怒。她们逃了还好,要是被裴元志再抓住,必死无疑。而且……”
而且,她想知道,林婉音死的那天,裴元志究竟干了些什么?
她想知道所有细节。
“你的手里头没有人,光担心有何用?”楚誉目光温和看着她,“这件事让我去查好了,你别担心了,我来丰台县,带了不少人马过来,寻找两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郁娇望着他,“楚誉……”她不知说什么才好,他本是个逍遥自在的人,因为林家的事,因为她的事,他不顾危险参与进来了,“谢谢你。”
楚誉抚着她的脸,皱眉说道,“娇娇,你跟我说谢谢,这是将我当外人?嗯?”
满脸的不悦。
“……不是。”
“那当我是什么?”声音低沉诱人。
郁娇心神一晃,睇他一眼,“明知故问。”
“你不说,我就做点什么了……”他将她揽进怀里,左手禁锢着她的后腰,将右手伸进了她的衣内。
起先,他的手在她后背处,没一会儿,移到了前面。
而且,一点衣料都不阻隔的那种。
郁娇心头乱跳起来,马上怒了,咬着牙,低怒道,“你敢!”
“我不敢,谁敢?”楚誉扬眉。
他继续揉。
虽然,她身上没有二两肉,包子也没有发起来,但是呢,手感就是好。
揉一揉会不会变大?
郁娇黑着脸:“……”被他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你快出去吧,这么晚了,你一直呆在我屋里,像什么话呢?那两个丫头还在耳房里呢。”
这墙壁隔音好不好啊?
她伸手抓着他的手腕,试图将他的手从她衣衫里拿出来。
楚誉固执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将手拿出来了,然后,帮她重新整理好亵衣和外衫。
“好了,恢复原样了,那两个丫头绝对发现不了我做过什么。”
郁娇:“……”
郁娇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怒,就这么抬着头,一言不发地瞪着他,细白贝齿,轻轻地磨啊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