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人紧紧牵起,玉娇顺势站起身来。
两手紧握,她第一次感到,原来她和他的心,是如此的近。
这感觉很神奇。
两人向屋中的长辈们一一行了拜别礼后,楚誉牵着玉娇的手,缓缓朝外走去。
他的手,温暖干燥。
手指修长,正好将她的小手,整整包住,走在他的身侧,吸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让人有种很安心的感觉。
玉娇此时,就很安心。
“为什么不要喜娘扶啊?”景夫人问道。
但凡人家嫁女,都是新郎引路就可,由喜娘扶着新娘,新娘的哥哥弟弟牵着新娘,送新娘来到府门外后,再坐轿离去。
楚誉却一改老规矩,将玉娇的双生哥哥玉笙和喜娘们扔在一旁,牵着玉娇的手就走了。
“俩孩子原意,就随他们吧。”长宁笑道,“哪里需要讲那么多陈规烂矩的?”
别看长宁穿得端庄,年轻时,就不爱各种规矩,否则,也不会休夫,不会这么快纳个夫君了。
所以,楚誉带走了玉娇,长宁觉得,这根本不是大事。
她一脸慈祥地看着二人离去。
不过呢,没一会儿后,那眼角就渐渐地红了,长宁的嘴唇抽动了几下,将头扭过,落下泪来。
林伯勇也舍不得女儿,看着女儿的背影走远了,他心头酸酸地,又一想,楚誉喜欢了女儿两世,为女儿为林家做了那么多,女儿嫁他,是值得的。
这么一想,他心中又宽慰不少,就不那么伤心了。
景老夫人想起玉娇的前一世,抿了抿唇,长长的一叹,半晌没说话。
玉衡走到长宁身边,轻轻拍拍长宁的胳膊,“好了好了,又不是远嫁。”
听到远嫁二字,长宁更哭了,不过呢,没敢嚎啕大哭,而是无声地,哗哗地流着泪。
女儿嫁了之后,她就要跟着玉衡去北苍国了,和女儿天南地北分开,还不叫远嫁?
女儿没远嫁,她远嫁了啊?
又隔得这么远……
景老夫人走上前,笑着安慰长宁,“郡主呀,誉亲王是个好孩子呢,娇娇嫁他,不会委屈,你还担心什么呢?”
长宁抹掉了泪水。
“对对对,我担心什么呢?”长宁笑道,哪家的女儿长大了,不得嫁人?再伤心再舍不得,还得嫁人啊,父母会老,陪着女儿走完后半生的,只有她的夫婿,挑到好的夫婿,该为女儿高兴才对,“走走走,一起送送娇娇,他们快走到府门口了吧?”
“对,一起送送。”景老夫人笑道。
一行人走出屋子,跟着楚誉和玉娇,往府门口走来。
府门大开着,府门外,礼炮声阵阵响。
从聚福堂到府门处,沿路上铺的都是红毯,亭台楼阁上,树上,挂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红灯笼。
府中的路两旁,时不时可见,候着欢送的仆人,或是来府里吃酒贺喜的宾客。
长宁富有,而且,女儿嫁入的又是齐国唯一的亲王,所以,这场婚宴的布置,是极尽奢华。
人们看到长宁一行人走来,又是连声的贺喜。
府门外,停着一辆十六人抬的大喜轿,彩礼担子排成一排,一眼望不到头。
苏府的府门外,便是长街,街对面,站着密密麻麻看热闹的人,当然了,为了以防万一,楚誉早已命枭龙卫们,装成各色普通民众,夹杂在人群里,做着警戒。
人们看到,一身喜服的玉娇和楚誉一起走出来,纷纷赞叹起来。
有见过玉娇容颜的,笑道,“当真是天造地设一双玉人啊!”
“是呢,家势也般配,模样儿也般配。”
“喂喂喂,有一点啊,你们都没有发现。”
一伙人围着那个最后说话的人,“发现什么?”
“誉亲王和别的女人稍稍离得近些,就会发病,浑身抽搐倒地不起,可这会儿,他牵着玉小姐的手啊,没发病呢!”一个老汉眯着眼说道。
果然是重大发现。
不少人纷纷笑道,“也许啊,玉小姐便是老天安排给誉亲王的良人。”
“是啊是啊。”大家一起赞叹说道。
“有什么了不起的?”有个不和谐的声音,从一个戴面纱女子的嘴里,冷冷吐出来。
“小姐,别,你可千万收敛一些啊,玉小姐已经是誉亲王妃了,咱们见了玉小姐,要磕头问安的,非议她,得坐牢的。”女子的侍女,拉了拉面纱女子的袖子,小声说道。
这二人,便是裴二小姐主仆。
丫头也的确是怕了,怕自家天不怕地不怕,在小地方被人捧成公主,来了京城,只是草芥的主子,又要干什么傻事。
裴二小姐的父亲,是洪州知府,是地方父母官。裴二小姐从小被家里人和百姓们,称赞着拥戴着长大,但到了京城里,像她这样四品官的女儿,可遍地都是。
待遇由天上一下子到了地下,她心中不平衡了。
不管不顾的闹起事来。
裴元绣跟林芷兰的哥哥林鸿志接触,林鸿志入监狱了。
林家兄妹一起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