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在闹什么?”支书极具威严地扫了一眼这乱糟糟的场景。
支书与大队长的威望都很高,他一出声,现场马上就安静了。
支书问:“桃花,怎么回事?”
李桃花捂着脸低声哭泣,有气无力地靠在墙上。
她本来就在发烧,又饿了大半天,胃里火烧火燎似的疼。
但再疼她也要忍着,清九那个小贱人就在程亦身边,对上她那副看透一切的神情,李桃花就有种兜不住的感觉,如果今天不能达成目的,这两个一定能凑成一对!
李桃花不开口,一个热心的大婶指着程亦说:“就是这小子,装得人五人六的样子,骨子里蔫坏蔫坏的,你看桃花被他欺负成什么样了?一个姑娘家的,还怎么嫁人?”
事关一个姑娘的名声,支书也不得不慎重。
他那双浑浊的老眼扫了程亦一眼,立刻怔住了。
能当上大队支书,他也有自己看人的一套,只看了一眼就觉得不太像,这后生眼神很定,脸上也没有露出心虚,不像个轻浮的人,那一身锋锐的气势,像是见过血的。
程亦也打量了一下支书,看起来就是个聪明人,“支书同志,我是一名回乡探亲的解放军,来江田大队办点事,结果闹出一场误会。”他取出自己的证件。
这个年代,军人最光荣,走到哪里都受欢迎。
程亦刚报上自己的身份,群众们马上就变了脸色,之前程亦顶着一张冷峻刚毅的脸,她们觉得他人模狗样。眼下得知他是军人,马上就换了副脸孔,怎么看都觉得他一脸正气!
大婶们在窃窃私语,小声交流着自己的意见。
支书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桃花一眼,再接过程亦的证件。
一看他的职务与衔级,他的手当即颤了一下,再看了眼程亦的脸,这么年轻的营长,啧……前途不可限量啊!他想找个什么媳妇没有?怎么可能对李桃花耍流氓?
无需程亦解释一句,支书的心就偏向了程亦那边。
李桃花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容貌不出色,名声不好听,要学历也没有。
这二人可谓云泥之别,程亦不可能赔上前途对她耍流氓!
支书心中有了计较,热情地跟他握手,“程战士,真是对不住!你们为祖国抛头颅洒热血,回来探个亲却造成这种误会,耽误了你的时间,还差点坏了你的名誉!”
程亦跟他握了握手,“客气了,是误会解开就好!”
支书再大声宣布,“这是来探亲的解放军同志,不是流氓!”
李桃花眼皮一颤,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恐慌!
她惊叫道:“为什么?就凭他是军人,就能为所欲为吗?”
支书目光阴冷地看了她一眼,整天搞事,一点都不安分!
程亦站得笔直像是一杆标笔,抬起手向周围的群众敬了个军礼。
周围的人有些赫然,特别是那几个骂得最凶的大婶,“解放军同志!”
敬完礼,程亦再掷地有声的说:“身为一名人民解放军,我的职责是保家卫国。如果我欺负了人民群众,在那之前,我会一枪崩了我自己,绝不玷污了这身绿军装!”
说完,他的目光落到李桃花身上。
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
就算是个女人,他也不能忍!
“我和李同志出生前就订了娃娃亲,我昨天过来跟她说清楚,还没说出口她已经晕过去了,所以今天又跑了一趟。为了响应国家的号召,也为了不耽误李同志的幸福,那个婚约就不作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