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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章文抄公作弊镇住自大秦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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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然见我是海外女人,纵使懂得一些六经也不过是略看了些闲书,从别人处听得一鳞半爪,断然不可能如同饱学之士那样说得头头是道。阿拉耶识看破秦皇的心思,便也不客气:“我区区一个海外女子见识浅陋,岂敢班门弄斧?若有谬误之处还请陛下斧正,有以教我。”她故意示弱,也扮一回猪吃老虎,其实心里差点笑翻:这猪头皇帝出的题目莫不是专门为我作弊准备的?

于是阿拉耶识好整以暇,摇头晃脑侃侃而谈:

“经,常道也。其在于天,谓之命;其赋于人,谓之性。其主于身,谓之心。心也,性也,命也,一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其应乎感也,则为恻隐,为羞恶,为辞让,为是非;其见于事也,则为父子之亲,为君臣之义,为夫妇之别,为长幼之序,为朋友之信。是恻隐也,羞恶也,辞让也,是非也;是亲也,义也,序也,别也,信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

阿拉耶识这一段明代王守仁的《尊经阁记》开篇一段刚背了出来,就见在场诸人俱各失了颜色,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好像她根本是个怪胎。《尊经阁记》是柏素云开办的未央书院中师生入门必背的文章,是对六经学问提纲挈领地总结和辨析的通俗文章,自王守仁创作以来一直广为流传,如今掉书袋拿来回答秦皇六经是什么,作来何用的问题最是贴切不过。

“以言其阴阳消息之行焉,则谓之《易》;以言其纪纲政事之施焉,则谓之《书》;以言其歌咏性情之发焉,则谓之《诗》;以言其条理节文之着焉,则谓之《礼》;以言其欣喜和平之生焉,则谓之《乐》;以言其诚伪邪正之辨焉,则谓之《春秋》。是阴阳消息之行也,以至于诚伪邪正之辨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夫是之谓六经。六经者非他,吾心之常道也。

是故《易》也者,志吾心之阴阳消息者也;《书》也者,志吾心之纪纲政事者也;《诗》也者,志吾心之歌咏性情者也;《礼》也者,志吾心之条理节文者也;《乐》也者,志吾心之欣喜和平者也;《春秋》也者,志吾心之诚伪邪正者也。君子之于六经也,求之吾心之阴阳消息而时行焉,所以尊《易》也;求之吾心之纪纲政事而时施焉,所以尊《书》也;求之吾心之歌咏性情而时发焉,所以尊《诗》也;求之吾心之条理节文而时着焉,所以尊《礼》也;求之吾心之欣喜和平而时生焉,所以尊《乐》也;求之吾心之诚伪邪正而时辨焉,所以尊《春秋》也。

盖昔者圣人之扶人极,忧后世,而述六经也,由之富家者支父祖,虑其产业库藏之积,其子孙者,或至于遗忘散失,卒困穷而无以自全也,而记籍其家之所有以贻之,使之世守其产业库藏之积而享用焉,以免于困穷之患。故六经者,吾心之记籍也,而六经之实,则具于吾心。犹之产业库藏之实积,种种色色,具存于其家,其记籍者,特名状数目而已。”

阿拉耶识没有将整篇文章全部背完,只掐到能够回答秦皇问题为止。这些已经足够了。见秦皇原本轻慢之色早已收起,心知有了效果,便又故意得了便宜卖乖,“这是我昨晚专门为讲学写的小文,我本海外之人,写九州文法尚不流利,因此文辞写的直白了些,万望见谅。”那当然是很直白的,明代的古文和秦汉古文自然差了老大一截。

“天巫可否将文章给朕一观?”

阿拉耶识显摆地让袭人从背包中取出一张16开横向三折页的手稿,上面是她昨晚默写的《尊经阁记》,名字改成《尊经记》,去掉王守仁写的最后一段不要,全文就阐明了六经是什么,有何用,学习六经有哪些走偏的现象。阿拉耶识用鹅毛笔按照从左到右的现代阅读习惯,在花瓣装点的和纸上以工整的行楷誊写——行楷那时候还没有出现呢无论从文字的载体、形式、内容都是这些古代土鳖们没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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