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听出了君千墨言语里的慎重和急切,下属很快安排好了探访赵家的时间。
赵家家主又长胖了一些,明显是官运亨通富得流油的外放姿态。
迎接君千墨的时候虽一脸谄媚,却也摆足了为官者、上位者以及长辈的架势。
君千墨将这一切统统无视,风尘仆仆赶路而来,上好的茶也搁置一旁未品一口,面色沉得似要滴出水来,言辞暗讽且锐利:
“听闻赵家千金出了事,这才不过半年而已,看样子您这是已经完全走出伤痛了?”
那该天杀的赵家家主赵丙申竟摆出一脸疑惑的样子,根本未找到重点,言语十分令人心寒道:
“贤侄是说我家小女儿赵娜么?哦,哈哈,承蒙贤侄挂念,小女没出什么事啊,真要说起来,也就大半年前被扯进一件无关痛痒的官司,没有证据差点被冤枉了,虚惊一场,我亲自出面很快就摆平了,但影响不太好,传出去我这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啊,让你们看笑话了,所以我让她在家禁足了半年。怎么?贤侄这次是为我家小女而来?”
赵丙申内心有些激动,君家现在又今非昔比了,扭转局面全靠的是眼前这个有为青年,君千墨这个名字,现在也是响当当的,上面领导谁提到不是赞不绝口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先前以为君家会就此落没下去,有些看不上,小女儿赵娜也因为大半年前的那件糟心事身份大跌,本以为是个赔钱货了,如果对方看中了娜娜,现在如果能与君家联姻,真是再好不过了。
赵丙申如意算盘打得好极了,对面君千墨的脸色却更沉更冷,周身似有了肃杀之气,整个人的气质都给人沉怒、生人勿近之感,他冷声道:
“无关痛痒?虚惊一场?呵,在您心里,怕是亲生女儿的命也如草芥吧?”
这话说的就有些直白了,暗讽已经变成了明晃晃的讽刺。
赵丙申听得脸色僵了一下,有些不悦道:“贤侄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顾。”君千墨念出这个名字,暂时懒得再多说一个字,为那个就那样被害身亡的女子不值,他前些天派出去的人已经汇报过了,那个姑娘多半是已经掉水陨落了。
尸骨无存,却连名字都被生父所忘记。
赵丙申骤然听到那个从小从未关心过的便宜大女儿赵顾的名字,还是不由愣了一会儿,然后,装装样子拍了自己脑门一下:
“啧,看我这记性!这人啦,越是伤痛,就越是记不清啦!她贪玩晚归,深夜失足,跌下湍急河流,人就这么……没啦!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好不容易过去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莫非……”
赵丙申是个老滑头,想探探君千墨的口风,见对方脸色不好,没敢把话说绝。
但他心里很是疑惑蹊跷,以前两家是有过一次想联姻的念头,他也确实把又黑又丑又笨又懦弱的大女儿推出去想要敷衍君家了事,但,那场联姻最后不是不了了之了么。
随着大女儿出事,双方后来提都没再提过,按理说君千墨也应该没见过自己大女儿赵顾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