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男孩，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张小婷都心疼他的全部，渴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他的药，医治他的痛。张小婷紧紧地抱住周慕白，一滴滴的热泪滚着：“慕白哥哥，你不要怕，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守着你，无论你英俊潇洒，还是失魂落魄，我都会不离不弃，永远爱

着你的！”周慕白的身子一个劲地发抖，那个男孩感动得声音哽咽了：“小婷，我……我……我已经面目全非了，我变成了丑八怪，李傲梅会嘲笑我，沈悦然会看我的笑话，我想所有

的女孩都不喜欢一张血淋漓的，布满疤痕的脸，你为什么还来找我？”张小婷抱紧他，温柔地说道：“慕白哥哥，是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不希望自己的男朋友英俊潇洒呢？可是真正的爱情，并不是靠一张脸才能活下来的，爱情的营养很

多，善良的心和勤劳的双手，这些远比一张脸重要的多，我爱你，无论富贵贫穷，无论俊美丑陋，我都会爱你的！”

周慕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伸开修长的双臂，紧紧地抱住张小婷，一滴滴热泪从他忧伤深邃的眼眸中飞跳而出，滴在张小婷的衣领上，有的甚至滑到她的脖子里。“谢谢你，小婷。可是我现在真的没办法去接受另一个女孩的爱情，这些天，我天天梦到纯雅，有时候，睁着眼，也会恍惚入梦，仿佛她就在我身边，在一声声地呼唤我，

让我去地下陪她，我想写十篇文章，写完之后就自杀！”周慕白说这些话时，情绪反而稳定下来了，显得极其自然，好像在他看来，死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死亡是延续生命和爱情最好的方式，他特别渴望那一天的到来，来证

明自己的伟大。“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炸起来，张小婷怒不可遏，狠狠地扇了周慕白一个大嘴巴，呵斥起来：“周慕白！说来说去，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胆小鬼，你一死了之，你的亲人

怎么办？含辛茹苦养育你的奶奶，你也不管不问了吗？做人不但要懂得感恩，更重要的是报恩！你醒醒吧！”

周慕白的身子剧烈一颤，头脑突然清醒起来，颤抖着嘴唇，想说什么，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张小婷没有拦他，也许大哭一场，把情绪释放出来之后，那个忧伤绝望的少年就会好起来，就能走出这阴暗潮湿的房间，去迎接明媚温暖的阳光。屋里太脏太乱了，张小婷开始打扫房间，她弯下腰，如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把一个又一个的垃圾捡起来，放到门口的垃圾桶里，垃圾收拾完了之后，她又用拖把把

房间仔仔细细地拖了三遍。

“慕白哥哥，你看，现在是不是看起来舒服多了，一个人生活，也要干干净净的，不是吗？”张小婷说罢，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冲周慕白甜甜一笑。

周慕白一时间看呆了，那个小巧玲珑的姑娘一手拿着拖把，一手擦着晶莹剔透的汗珠，有七彩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让她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美。那种美是劳动之美，是淳朴之美，是他曾经最渴望的一种美，一度被他遗忘，如今突然看到，如同一束光一下子照射到他漆黑孤冷的心空，让他惊喜万分，甚至幸福地战

栗起来。他觉得自己只有大诗人的天赋，只有具备才华横溢的大作家那样的才能，才能把这个姑娘的美描绘出来，那是不同于纯雅姑娘的病态之美，那是一种健康之美，是善良勤

劳的姑娘才有的一种美。

“嗯，谢谢你，小婷！”周慕白的眼睛已经不那么绝望了，脸上甚至有了一丝微笑，虽然那微笑很浅很浅，一闪而过，但是那一笑之后，心灵不再漆黑一片了。

那张血淋漓的脸，笑起来也许并不好看，但是张小婷很开心，放下拖把，温柔地走过去，甜甜一笑，拉着他的手，一起坐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