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的爹爹是养父,我的娘自然也是养母了。”谢澜补了一句。自己的身世几何,也是她一想起来就引以为憾的事情。毕竟,人活在世,都想知道自己是哪儿来的,父母是谁。
养父谢棠还没来得及与她说这些,就被蔡美折磨死了。可叹她被蔡美追杀,又哪里能给爹爹报仇?
“什么?你是说,谢棠只是你的养父?你的生父母另有其人?”钱均之的眸子又从晦暗变得晶亮,握着茶盏的手也抖了。
“是呀。可我不知道我亲生父母是谁。”
“哦。”
“我也想过寻找,可天地之大,没有线索,又该去哪儿寻找?”谢澜低叹一口气,也是低敛了眉头。
“我替你寻找。”
“真的?”谢澜目露惊喜。
“我说话算话。”
其实,钱均之很喜欢谢澜,这一见,就有心收她为干女儿。倘若谢澜真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收她为干女儿,也是一个念想。
钱均之又与苏棣说了会话,就要告辞。
“苏棣,这马儿送给你。”钱均之拍拍苏棣的肩膀。
“那王爷您呢?”
“南方自会有人来接我。这匹马,与我是无可无不可的。可是给了你,却是能办不少事情。”
苏棣深深谢过。
与困厄之中,幸得忠义王相助。这份情意,他深深铭记。
二人在柳丛下告别,同骑一匹马,星夜奔驰,终到了兖州。
走在破败的街上,二人的心是阴沉的。
兖州向来就是大魏国最穷苦的地方。有人来过,说兖州遍地,不是乞丐,就是面如菜色的贫民。即便到了街上,也是房屋低矮,生意寥落。
谢澜就叹:“我想,到了这儿也不用寻乞丐,你看大街上不都是嘛。”
的确,那些迎面而来披头散发手里拿个破碗,一手拄个拐棍的衣衫褴褛的人,都是乞丐。兖州的乞丐很多。杂,乱。
谢澜想了想,就提了绿玉仗走了过去,对着那群乞丐,嘴里念道:“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在阡陌,在江湖……”
却不想,这群乞丐听了就笑。
其中一个还对着谢澜打趣:“哎哟哟,小娘子,你这是念的什么经?”
谢澜一怔,猜想自己背的没错,又念诵了一遍。
那些乞丐继续大笑。
苏棣也过来了。二人对视了一下。
苏棣就道:“他们是低等级的乞丐,或许不知道这些密语。你再念也是没用。”
谢澜想想有理。
“你们的头领是谁?带我引见引见。我呀,也是因衣食无着,现下想加入你们,混碗饭吃。”
“啧啧,你长这么漂亮,嫁个有钱男人不就行了?这混进了我们的队伍,便是要给我们生娃,生一堆小乞丐,你可想好了?”
苏棣不容这群人亵渎谢澜,当即就握着她的手,速速离开。
那些乞丐更在后头起哄:“这小娘子不是有相公吗?大白天儿的,打趣我们,甚是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