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棣却是淡淡的:“仙叔,你是知道我的为人。我只愿大魏百姓安居乐业,而后,我便与谢澜隐居。”
不周仙却不以为然。“所谓大隐隐于朝,小隐才隐于山呢。你就在汴京城,帮着处理处理事务,就很好了。皇上看册封与你,肯定也是改了想法了。”
苏棣听了,依旧摇头。“都说了,我不稀罕,一点儿都不稀罕。什么王爷侯爷的,无官无爵才是一身轻。”
有多少风光,就有多少折堕啊。
谢澜也过来道:“仙叔,他是真不稀罕。”
那老缪就过来凑闲话。一听苏棣要封王,自是和他打趣,又说什么自打第一次见到苏棣,就知道他非池中物,不是等闲之辈。
谢澜就笑:“老缪爹,当日他是威国公的公子,本就不凡。我知道你想拍马屁,但真的不要这样拍啊。”
哪里知道,老缪却一本正经起来:“这不能相比。威国公的公子,固然是大家子弟。但当我见了苏棣第一眼后,真觉得他身上隐隐有龙相。”
谢澜噗嗤一下乐了,老缪说的太逗了。
这四人在明山堂前厅叙话,却不知危险已经袭来。
苏棣心细,近日里谢澜为何,却是爱喝上了酸酸杏仁汤。他特地去找了城中最好的配方,在厨房内支了一个小炉,给谢澜熬汤。
“我倒忘了,那杏仁汤就快好了,我去看一下,如煮沸了,味道就变了。”熬杏仁汤,最重的是火候。
老缪就笑:“我去。厨房我熟悉。你去了,自是拙手拙脚的。我担心你若是撞翻了什么东西,那些厨子都得怨我。”
老缪就拦住苏棣,一径儿去了。
看着老缪穿着和苏棣同样颜色的天青色衣衫,谢澜就不禁想笑。都是一样的料子,她去集市上买了两匹,一匹给苏棣做,一匹给老缪做。衫子的款式也是一样。可却不想,待做成了穿上身,苏棣穿着依旧是人中龙凤,一副清雅尊贵的派头。可老缪呢,这样好看的天青色料子,穿在他身上总是说不出的别扭难看。
不过,这走远了,仅看一个模糊的背影,还是会有人将他错当作了苏棣。
今天天色阴沉。昨天刚落了雨。明山堂的地上甚是湿滑。那老缪模仿苏棣悠闲的脚步,这才不至于被柔软的青苔滑倒了。
这进了厨房,光线就更昏暗了。
明山堂内的厨房窗户都甚矮小,一旦关上,厨房里就和黄昏时分一样,昏昏沉沉。
老缪就推开门,见那小炉果然咕嘟咕嘟冒着热气,且还有酸甜的香味飘来。老缪就自言自语:“若不是我知晓这他们的底细,乍一听谢澜喜欢喝酸的,我还真以为她是怀了娃娃了呢。”
此时,厨房里就他一人,别的厨子都不在,晌午时分歇息去了。老缪就将炉火调小了一些,寻了个碗,将小锅内的杏仁汤都倒在了小碗内。老缪去锅台上拿了一个勺子舀了一点杏仁汤,喝了一口,却是好吃,因此又自言自语:“这个苏棣,为了我的小蟹蟹,真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啊。再调教调教,这苏棣可就是个十全的好丈夫了。”
正当他又高兴又感叹之时,却发现了不对,似乎身后有什么人跟着。他摇了摇头,还是回了下头,看了一看。却又一人没有。“到底有没有人?”他明明感到身后之人发出轻微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