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舒秀和宴亦陌两个人颤颤巍巍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特别是宴亦陌,从昨天晚上那群保镖冲进来之后,她就感觉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了一样。
原本昨天她收到外面人的消息,知道宴九被当众弄得一身狼狈后,心里高兴不已,趁着拍卖的中途就偷溜了出来,然后问了工作人员。
那工作人员看是和自家二小姐关系不错的宴家三小姐,因此并没有隐瞒。
结果,她怎么都没想到昨天那房间竟然装了针孔摄像头。
不仅把她的那些话全都录下来,还直接切换到了大屏幕上,当场播放了出来。
才短短一晚上的发酵,讨伐她的和斥骂她的声音如大浪一般将她淹没。
一想到自己当时说的那些话,还把宴国怀都卷入其中,她心里就一阵发毛。
“滴答——滴答——”
大厅里安静得知听到时钟的走动声。
宴国怀始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每一秒每一分都让宴亦陌坐如针毡一般,那种凌迟的窒息感让她彻底沉不住气了。
“爸,这件事真的和我无关啊,我……我是被陷……”
陷害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宴国怀沉冷的眼神望过去,让宴亦陌顿时仿佛置身于冰水之中,整个人都快冻麻木了。
“国怀,这件事摆明了就是有人故意设的局。”孙舒秀看女儿吓成这样,连忙开口帮腔。
宴国怀冷冷地看着她,“那你们觉得是谁设的局?”
宴亦陌当即一口咬定:“是她,一定是宴九!是她故意在房间里装摄像头,故意诱骗我说这种话!”
孙舒秀也急忙附和:“是啊,国怀!亦陌从小都那么懂事,你一定要相信她啊!”
被如此指向的宴九对此只是冷笑地问:“夫人,你是说我是故意当着整个S市人的面前脱衣服,是吗?”
孙舒秀也毫不退缩地讥冷讽刺,“这种浮夸的手段你又不是没做过!当初你可是当众下跪过!这次为了洗白自己,难保不会做出更过激的事出来。”
宴九半眯着眼眸,语气就此沉冷了下来,“我下跪那是为了保全宴氏的颜面,为了挽救公司的声誉,才没有办法牺牲了自己。可这回脱衣服,除了给宴氏、给宴家、给爸爸抹黑之外,我能得到什么?你觉得名誉扫地,成了整个S市的笑柄是在洗白我自己吗?”
苏淑秀一噎,“我……”
“还有,昨晚整场对话我只说了公司的抚恤金问题,其他一概没提。是你的女儿自己没事说些有的没的,败坏爸爸的名声,和我无关。”
宴九这番话立刻就让宴亦陌克制不住了起来,“不是的,是你!是你故意激我!是你激我,我才会说那些话的!”
如果不是听到傅四那两个字,她才不会说那些话。
但这话她不能说出口。
爸爸如果知道自己对傅四有想法,一定会更加生气。
所以当宴九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冷笑着反问:“我激你什么了?是骂你了?还是打你了?”
宴亦陌只能有口难辩,眼神怨毒地盯着坐在对面的宴九。
那神情真是恨不能上前去掐死她!
宴九对此却熟视无睹一般,继续道:“妹妹,就算你看我不顺眼,想闹事,也要掌握好尺寸。我无论怎么样都可以,但是宴氏现在被你毁得几乎快完了,爸爸的脸面也被你抹得全黑,你打算怎么补救?”
宴亦陌被她激得一腔地怒火,咬牙切齿地道:“是你算计我的!是你!”
宴九迎着目光,毫不畏惧地说:“我们之间到底谁算计谁,你比我更清楚。”
孙舒秀霍地抬头,眼里带着毫不掩饰地恨意,然后用着痛心疾首地语气说道:“九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她可是你妹妹,你就算不帮她说几句话,也不能空口白话的污蔑她啊!”
宴九端坐在那里,扬着唇角,一字一句地问:“妹妹?有妹妹会让自己的姐姐去卖的吗?有妹妹会暗自安排人混在人群里砸伤自己姐姐的吗?有妹妹会没事找事扣着抚恤金不发让自己姐姐深陷绝境中吗?呵,这样的妹妹我可不敢要啊。”
孙舒秀张着一张嘴,木楞地望着宴九那双眼眸,突然觉得有一种无形地寒冷扑面而来,让她的背脊骨窜起了一股寒意。
可到底在缓了几秒后,强撑着那一口气,恨恨地道:“什么暗伤,你不要乱说!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九儿,你……”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宴九打断,“昨天晚上在红毯上偷袭我的人,我已经扣下了,需要当面对质吗?免得到时候说这一切都是我自导自演,其目的是为了洗白。”
孙舒秀当场面色一僵。
就连宴亦陌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