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说完,没等马氏开口劝说,又接着说道:“大嫂,我知道银子赚的越多越好,可是这种脸面抹不开的事,若是传出去,家里的几个孩子都会说不上亲的。与其那样,还不如将我们现在的小日子过好,虽不是特别富有,但也过得去不是?”
马氏摇头,指着破旧的房屋,陈旧的摆设说道:“弟妹,你只考虑别人的闲话了,可你有没有想过,凭家里现在这个破破烂烂的样子,会有人上门给孩子们说亲吗?”
张氏好一会儿才说上话来:“箬儿不是挣了三千两银子吗?我们可以……”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马氏也知道她的意思,无非就是有了三千两银子,家里的日子以后便没有那么清苦了,盖房子,置地,给孩子说亲都不是问题。
马氏拉了她坐在自己身边,语重心长的劝说:“弟妹,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若是还过以前那样的日子,这些银子总会有坐吃山空的那一天,倒时又该如何呢?箬儿给我说,她会想办法将香囊和内衣的生意做大,到时让家里的几个孩子一人管一摊,我很心动。
我们已经这样穷苦的过了半辈子了,难道还要让孩子们过这样穷苦的日子?以前我们是没办法,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试试呢?你想想,等我们以后有银子了,可以将香儿和英儿风风光光的嫁出去,陪她们百亩良田,给她们足够的银子,让她们在婆家的腰杆挺得直直得,不受任何人得欺负,而不是和村里所有的姑娘一样,等着婆家的那点儿聘礼置办几床薄被,便草草的嫁过去了,看着婆婆得脸色过一辈子,任人蹉跎一辈子。”
这一番话说到了张氏的心坎里,当初和余家结亲,余猛的生意还没有做的那么大,自家也还没有那么多的孩子,再加上顾南力壮能干,两家得日子过的是差不多的,可现在余家已经成了有钱的人家,穿的绫罗绸缎,吃的山珍海味,上次余猛来她们家,一张嘴就说给一千两银子,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阔气的很,比她们家拿出一两银子还爽快。这天差地别的差距,张氏看在眼里,便一直很担心,每每想起来便睡不着觉,这样的差距,英儿寒酸的嫁过去,必定会被余家的人瞧不起,她放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还不知会被蹉跎成什么样。
马氏见她的面色有了松动,又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弟妹,其实你的担心是多余的,等我们的内衣生意做成了,做大了,成为了这村里甚至方圆几个村里的有钱人,那上门提亲的人还不踏破了门槛,保你挑花了眼,哪里还用的着担心他们的亲事?”
张氏担心的就是这两件事,如今被马氏这样劝说,心里也豁亮了起来,咬了咬牙,下了决心,点头:“大嫂,我听你的,做!只要是为了孩子们好,村里人谁爱说闲话谁说。”
终于说通张氏了,顾雅箬兴奋的想要打个响指,想到是在窗户下面,会被张氏听到,才做了罢,慢慢的弯着腰从窗户下走过来。
福来正好打开门出来,看到她猫着腰,蹑手蹑脚的样子,愣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看着她。
听到动静,顾雅箬若无其事的站直身体,侧头看到福来的表情,皱眉:“你这是怎么了,大白天的,跟见了鬼似的。”
比见了鬼还可怕,这丫头行事一向嚣张,哪里有这样小心翼翼的时候,一定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如今被他看到,不会赖到他头上吧。想到这里,福来脸色一下白了,什么话也没说,双腿打颤着又转身回到了屋内,关上了房门,还用身体紧紧的顶着,唯恐顾雅箬会闯进来一般。
李斐抬眼看他,见他神情奇怪,眉头也是微微皱了一下,温声问:“出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