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又问了一句。
顾雅箬笑着没说话。
男人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他纵横生意场上多年,还没有一个人敢这样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再出口的声音里带着威胁之意:“听她们说,你家里是靠香囊和内衣赖以生存的?”
顾雅箬神色未变,点头:“不错,要是没有这两样生意,我们家里人恐怕要喝西北风了。”
“那你可知只要我一句话便可以停了你这两样生意。”
“知道。”
顾雅箬回答,满不在意。
男人反而愣了一下,知道还敢跟他这样叫板的,顾雅箬是第一个。目光锐利起来:“小丫头,我之所以跟你客气的说话,无非就是看在……”
“不必!”
顾雅箬打断他的话。
男人面色立刻不悦起来。
顾雅箬收起脸上的笑意,面色严肃,“你今日叫我来,无非就是为了我大伯母一事,又何必拐弯抹角,对我说这么多?在我们顾家,在我眼里,生意固然重要,但家人更重要。银子我可以不挣,但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家人。”
“你……”
男人怒而站起。
顾雅箬纹丝不动的坐着,小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意。
“你可知我是谁?”
男人怒问。
顾雅箬摇头:“不知!”
“你可知我一声招呼,你们顾家在这清水镇便生存不下去?”
“未必!”
“你……”
男人气噎,火气已然冲到了头顶,眼看就要爆发出来。却不知想到了什么,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将周身的怒火压了下去,缓缓的坐回了椅子上,沉声开口:“小丫头,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如果你想告诉我,我洗耳恭听。”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很快消失不见。
顾雅箬却是看在了眼里。
好一会儿,男人才缓缓开口,声音沉重,带着无限的悔恨:“我和月儿和表兄妹,她是我姨母之女,我长她两岁。在她出生以后,我母亲便和我姨母给我们定下了亲事,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在我十四岁那年,父亲因做生意,我们举家搬到京城,从此以后和她分开。原想着等她及笄以后,我们便成亲的,谁知我们去了京城没多久,姨母家突遭大火,不但所有的家产在那次大火中烧毁,就连姨父姨母也在那次大火中丧生。只表妹一人存活下来,等我们得到消息,赶去以后,姨母家已经成了一片废墟,而沁儿也不见了踪影……。”
男人说到这里,痛苦的闭了闭眼,再次开口,嗓音已有些沙哑:“我疯了一般,四处寻找她,可她就像从人间消失了一般,无论我动用了多少人,都没有找到她。我父亲、母亲都说她死了,可我不信,月儿生性刚毅,既然她能从那场大火中逃生,必然不会再寻了短见,可无论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她。我知道她有一手好绣工,家被烧毁,她身无分文,若想生存,必定会做了绣活来卖,所以我不顾父亲、母亲的劝阻,执意开了这明月绣坊,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她会拿着绣活来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