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夫妻俩被她吐得一脸懵,刘素儿先反应过来,瞬间变脸,脸色难看地看向三皇子,透着无声的质问。
三皇子也顾不得什么塑造人设了,立刻跟刘素儿解释:“没有,素儿,那帕子是我自己的,不可能有脂粉味,就算有那也是你身上的味道!莺莺,你说是不是?”
卫沉鱼的目光在他俩身上流转,后来摆出一副幡然醒悟的模样,立刻点头道:“是的,应该是我闻错了。跟素儿身上一个味儿,茉莉香对不对?很好闻。”
“莺莺,你先回去吧,我明日再去找你叙话。”
刘素儿的脸色更加难看,她今日用的是月季香,与茉莉的味道天差地别,许莺莺分明是在替三皇子遮掩!
“哦,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卫沉鱼后知后觉地道。
没人回答她,厅内陷入一片冷寂之中。
卫沉鱼见目的达到了,起身就往外走,走到一半又想起了什么,转过头不放心地叮嘱道:“你们二人不要吵架,都是我的错!”
她还没走远,厅内就爆发出刘素儿激烈的质问声,显然争吵是避免不掉的。
卫沉鱼勾了勾唇角,心情甚好地哼着小曲儿。
你俩爱玩虐恋情深哦?那就玩儿呗,谁怕谁,最后变成虐恋情恨才好!
最近是秋猎时期,皇上领着朝臣以及女眷们在京郊围场安营扎寨,四周都是帐篷和守卫。
卫沉鱼往自己帐篷走的时候,正好遇上侍卫换防。
监督换防的领头人,一身赤色飞鱼服,脚踩黑色长靴,腰带束起一截劲腰,端的那叫一个飒爽英姿。
卫沉鱼认得这个人,皇上身边的一等带刀侍卫,传闻中距离天子最近,也最得九五之尊信任的人。
他是皇上手中的一把尖刀,同时也是刘素儿的继兄。
刘崇光乃是习武之人,对周遭的一切人和事都非常敏感。
他早就察觉到了,对面样貌出众的姑娘一直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对此他也见怪不怪了,毕竟他身为男人,却是男生女相,难免让人多看他两眼。
男人眉间还有一点红痣,肤色极白。若不是他身量高,喉结又明显,哪怕就说他是女娃儿,兴许也是有人信的。
不过想必待会儿遇上他的气势,就会被吓跑了吧。
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卫沉鱼不由得一怔。
此人身上气势阴寒,而且目光森冷,面上表情从她开始盯着到现在,纹丝未动。
若不是他在走路,兴许卫沉鱼就觉得他是个死物了,一点活人的气息都没感觉到。
“等等,刘、刘素儿她哥。”卫沉鱼的舌头一卷,差点不知道该喊他什么。
刘崇光站住脚,却并没有回头。
卫沉鱼巴巴地往回跑了两步,站在他面前,低声道:“我刚从素儿那里出来,她好像跟三皇子在吵嘴,你要不要去劝一劝?”
刘素儿是个为了自己不择手段的人,她都能为了嫁给三皇子,污蔑自己手帕交的名声,自然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实际上她非常想嫁给心中念想的人,但是偏偏不能嫁。
因为她肖想的人是她的继兄,也就是眼前这位没活气的一等侍卫刘崇光。
虽然刘素儿是跟着她娘嫁进刘家的拖油瓶,她与刘崇光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担了这继兄妹的名头,若是真的产生了情愫,足够让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卫沉鱼觉得要想把水彻底搅混了,趁乱摸鱼,还是把这位继兄牵扯进去最好。
三角关系有什么意思,咱们来四个人的虐恋情深啊,谁先谈不下去谁先死!
“不必。”他回了两个字,抬脚就要走。
卫沉鱼立刻又追了两步拦住他,放软了声音道:“素儿与三皇子是新婚燕尔,周围又有那么多帐篷,万一传到了皇舅舅的耳朵里就不好了。素儿总是在我面前提起你,她最崇拜你,也最听你的话了,你去劝她她肯定听的。”
她一定要把这小子拉上这条贼船来!
“我只会杀人,不会劝人。”刘崇光丢给她一句话,就大步离开了。
卫沉鱼眨了眨眼,这把杀人的刀,她暂时还用不起!
***
因为卫沉鱼之前那番帕子理论,让三皇子和刘素儿进入了冷战期,刘素儿一脸几日躲在帐篷里与他吵架,卫沉鱼时不时地过去听墙角。
她每次都说去找刘素儿说话,可是一站门口,就听见里面激烈的争吵声,门外守着的丫鬟也一脸为难,卫沉鱼便善解人意地说不用进去通传,她等一等就行。
每回她听完笑话就走,反正坚决没进去过。
最后还是刘素儿过来找她了,当然还是没什么好脸色,哪怕对着卫沉鱼笑,也是僵硬得很。
“素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表哥打你了?”卫沉鱼一惊一乍地道。
她见刘素儿点头,万分担忧地道:“如果他有要动手的迹象,你可一定要喊人啊。表哥从小就力气大,七八岁的时候就能徒手捏断蛇的脖子,都把我吓坏了。要不是我与你交好,实在是避不开,不然我肯定不敢往你们的营帐去的。”
卫沉鱼这番本来避嫌的言论,落到刘素儿的耳朵里,就成了虚假的遮掩。
刘素儿强打起精神来,冲着她笑道:“莺莺,上回我和你说的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我堂兄真的是一表人才,这次狩猎他拿了第三名,皇上大肆表扬过一番。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亲事该定了,我自小与堂兄关系好,所以这堂嫂的人选,只有你最适合了……”
卫沉鱼低着头,看起来像是害羞了,实际上她握着帕子,恨不得撕碎了。
还是来了,为了不让三皇子惦记她,撮合她和自己的堂兄。
哪怕刘素儿明知道那堂兄是个混不吝的,最近狩猎成绩好,那也是身边的侍卫狩猎功夫卓绝,并且刘素儿千叮咛万嘱咐过,无论如何都要拿个好成绩,好让许莺莺芳心暗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