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烧肉焖面。”史瑶道。
太子拉着她坐在席上,“那咱们就聊焖面。”随即就问,“你是如何知道留在长安比就国好?”
“殿下不是说咱们聊聊吗?”史瑶反问,“这是聊吗?这明明是殿下审问妾身。”
太子挑眉笑笑,道:“那又如何?”
史瑶登时想打人,瞪他一眼,你给我等着,“妾身家乡有很多国,妾身所在的国也有历史,看得多了就知道了。”停顿一下,又说,“妾身读书时,老师也说过皇帝集权比分封好。”
太子歪头打量她一番,忖侧她话里有多少真,“你是女子,你的老师也跟你说朝堂上的事?”
“妾身家乡人多,人人又都有机会读书习字,老师却不多,男人和女人就在同一屋檐下读书。”史瑶道,“虽然是这样,妾身家乡对女子还是有很大偏见。”
太子点头,道,“这是一定的。比如做马车,男子搬运木头的时候很轻松,女子很费劲,自然就有人觉得女子不如男。”
“是呀。”说到男女地位,史瑶不由自主地想到她那对重男轻女的父母,不禁叹气道,“很多事确实男子更擅长。”
太子见状,忍不住安慰道:“也有些女子更擅长,比如织布缝衣。”
史瑶心想,二十一世纪的男服装设计师一点也不比女服装设计师差劲,可说这话没意思,“殿下还想聊什么?”
太子想了又想,一时也想不出该问什么,便说,“既然你不傻,那以后别像今天这么多话,在外人面前切记谨言慎行。”
“母后是外人吗?”这一点史瑶得问清楚。
太子眼皮一跳,说,“母后?母后如果问你孤的事,说一半留一半。问你的事,你想说什么说什么。”
“妾身知道了。”史瑶心中一动,看向太子试探道,“妾身还以为殿下更信任皇后,没曾想更信大将军。”
太子转向她,笑眯眯问,“你想说什么?”
“妾身想说的刚才已经说了啊。”史瑶心里确实那么想的,因此一脸坦荡,任凭太子打量。
太子瞥她一眼,哼一声,道,“不是孤不信母后,母后整天在宫里,对外面的事不了解,你跟她说太多,她帮不上忙,还有还可能给孤添乱。”
“殿下这么想母后?”史瑶盯着太子,试图看出他敷衍自己,只看到太子就是这么想的,“母后早年只是姑母府中的歌者,却能被封为皇后,必定有过人之处。”其实想说卫皇后有心计。
太子道:“不是孤小看自己的母亲,是父皇就喜欢容貌姣好的讴者和舞者。母后后来能被封为皇后,是因母后为父皇诞下皇长子,也就是孤。”
“母后能被父皇选中,只因父皇喜欢擅歌和擅舞之人?”史瑶说话的同时仔细回想,也没能想起关于皇帝刘彻只喜欢艺伎的记载。或者她看的书太少?干脆问,“殿下听谁说的?”
太子:“孤亲眼所见。以前孤跟你说的齐人李少翁,他就曾给王夫人招过魂。听说父皇确实见到了王夫人的魂。不过你说人间没有鬼魂,孤觉得是李少翁是找一个像王夫人的人假扮的。”
史瑶猛地看向太子,一脸不敢置信,你怎么这么聪明?!
太子笑了,继续说,“是不是从招魂这点就能看出父皇有多喜欢王夫人?王夫人身世寒微,以家人子入宫,形貌昳丽,擅舞,因此得宠。
“那也只有两个啊。”史瑶道。
太子:“那孤再说一个,父皇宫里近日又有多一个人,那人擅音律,先前在宫里养狗,因容貌俊美被父皇看中,又得知他擅音律,才把他调到身——”
“等一下,养狗?”史瑶忙问,“男人?”
太子:“宦者。”
“太监?!”史瑶脱口道。
太子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
史瑶不敢置信张大嘴,喃喃道,“父皇,父皇也,也太不挑了吧?太监也要?”
“他擅音律,长相俊美啊。”对于皇帝刘彻的喜欢,太子从不干涉,因为他也知道强加干涉没有用,还会引起刘彻不喜,便选择尊重。
即便没有这个太监,也会有别人,所以太子不会因此替皇后抱不平。不过,如果那些人敢对皇后不敬,那就另当别论了,“你哪天算好散朝的时辰在未央宫外等着,会发现文臣武将长相俊美者占多数。”
史瑶张了张嘴,不敢置信,“父皇选官按相貌选?”
“有时候确实是这样。”太子想一下,“早几年父皇身边出现一群人,身穿绣衣,手持节杖和虎符,监察百官,直接对父皇负责,对任何人都不讲情面,包括孤。父皇便任命那些人为绣衣使者,其中一个领头的人叫江充,能得父皇重用便是因为他身材魁梧,容貌英俊。”
史瑶瞪大眼:“江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