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留个活口?”大郎把自己的水递给卫青。
振威将军:“末将刚刚询问一个匈奴人他们是谁的部下,那人不说还反抗,末将下意识把人杀了。不过,末将一一看过里面没有匈奴王。”
“他们的王跑了。”卫青指着东北方,“往那边跑了。三郎带人去追了。”话音刚落,众人就听到哒哒的马蹄上。
此地无山丘,但在荒漠和草原相交处,地凸凹不平,好一会儿大郎才看到人影,又过一炷香,三郎才来到跟前。
大郎看到后面的骑兵拖着好些人,忙迎上去:“抓到了?”
“匈奴左大都尉。”三郎指一下年龄较大,衣冠不整的男人。随后又指一下他旁边的年轻男子,“此人舅公认识吗?”
男人脸上全是灰尘,卫青仔细看了看,“有些眼熟,不敢认。”
“李延年。”三郎道,“舅公想到了吗?”
卫青睁大眼,指着男人,“他是李延年的好友卫律?你怎么会和匈奴人在一块?”
“李季惹祸,李家被诛,怕被李延年连累,正好以前出使过匈奴,和匈奴人较熟,就投降匈奴了呗。”三郎肯定道,“卫律,我说得对不对?”
男人脸色骤变,做梦也没想到三郎认识他。
“打算怎么处置?”卫青问。
三郎想一下,看向卫青:“带回去?”
“麻烦!”大郎道,“咱们带来的粮食现在只够煮两顿粥,多他一个就少两碗粥。”
三郎:“不然呢?”
大郎二话不说,抽出腰间长剑走到卫律面前。
两个时辰前还和匈奴左大都尉说哪里大汉百姓富裕,下次抢哪儿,突然沦为阶下囚,卫律还跟做梦似的。剑到跟前,卫律陡然清醒,仓皇跪地求饶。
没等他跪下去,剑已到脖子上。卫律不敢置信瞪大眼,人也倒在地上。大郎又补一脚,把卫律踹开,就问:“我听说匈奴左贤王在东,右贤王在西,这个左大都尉不应该在东边吗?怎么跑到这边?”
卫青见刚刚杀了卫律的大郎神色淡定,仿佛刚宰了一只鸡,不禁腹诽,现在的孩子了不得,“他听不懂你的话,让懂匈奴语的人过来问。”
“问也问不出实话吧?”三郎道。
卫青:“问出实话的可能性极低。”
“那就别问了。我把他杀了,我们带着粮草往西去,顺便把右贤王端了再回去?”大郎看向卫青。
卫青叹气:“大郎,打仗不是玩闹。”
“我知道不是玩闹,所以在问舅公。”大郎道。
卫青望着满地尸体,没理大郎,转而问振威将军,“有多少匈奴人?”
“不算先前跑的,刚刚被三公子追回来的人,差不多四万人。”振威将军道。
卫青:“我们有多少人受伤?”
“两百多人,多是轻伤。”刘彻派来保护大郎和三郎的中护军回禀。
卫青转向振威将军,“去把方才赶路时扔下的牛羊捡回来。大郎,三郎,此地全是尸骨,我们往西走走,停下来用晚饭时再从长计议?”
“我们听舅公的。”三郎道,“舅公是大将军,也比我们了解匈奴。不过,我赞成大兄把这些匈奴人杀了。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卫青:“用不着你们两个孩子动手。”指着他带来的家将,令他们把骑兵绑来的匈奴人全部处决。
火头军收拾匈奴的粮草,医者用白酒给受伤的将士清洗伤口。待空空的马车上装满粮草和肉以及受重伤的士兵,也过去半个时辰。天色暗下来,一行人才赶路,赶到先前扔牛羊的地方安营扎寨。
喝着肉汤,吃着烤肉,卫青才问,“三郎,你带来的药包还有八十三个,如果酒泉那边送来炼丹用的东西,你会做吗?”
“不会。”三郎说着看一眼大郎,“我没想到第一次出征就碰到匈奴主力。”大郎心虚,不敢看三郎。三郎瞪他一眼,“那东西刚做好也不能用,得放十天半个月风干后才能用。不然里面的东西不会炸。”
卫青:“炼丹的时候炼炸丹炉是怎么回事?”
“火旺烧干了就炸了。”三郎道。
卫青想一下,三郎说得对,火捻的火没法跟丹炉里的火比,“我们今天遇到的是匈奴主力,而匈奴右贤王远不如左贤王,下次再遇到匈奴,先别用药包,以备不时之需。”
“舅公同意继续西行?”三郎问道。
卫青:“我没说不去。只是快下雪了,人易生病,一旦出现许多人生病的情况,我们就拐去关内修整,明年开春再去。”
“舅公是大将军,无需和我们商议。”三郎道。
卫青瞥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问:“虎符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