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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分化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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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分化领导

几乎,不,是每次,每次打牌都是领导的牌技好,牌运也绝佳,基本每次都能赢一二千回去,似乎是有意也似乎是无意地回避那道二千元界定受贿罪的界限。

几个小时的牌打完后,赢了的和输了的都高高兴兴,心情大悦。

临走的时候,那些领导们一般都会拍着薛华鼎或高子龙——主要是高子龙——的肩膀说道:“打扰了,下次喝你的庆功酒。”然后坐着汽车尾箱装满各种土特产的汽车扬尘而去。

在送他们出门或送他们上车的时候,高子龙总是很谦虚地说道:“领导能来,是我们长益县局的荣幸,今后希望各位领导能常来,帮助我们长益县邮电局的工作更上一个新台阶。”

蒙在鼓里的钱海军、谢国栋都闹不清市局领导这段时间为什么一下子这么喜欢下县局了,这么频繁地下来不影响县局的工作吗?

奇怪虽然奇怪,但涵养不错的他们都没有把奇怪和不满写在脸上。每次遇到有领导下来,他们都尽可能地抽出时间来挤出笑容陪他们“检查”、“座谈”、聊天和喝酒。有时也上桌试一试他们只能在下级职工前显示“高超技术”的牌技。

当然,不了解情况的他们打牌结果也同样是输,只是没有输得高子龙或薛华鼎他们那么惨而已。

整个局里唯一心疼如流水一样流出的钱的是那位新上任不久的财务股王股长,每次一个领导下来,陪吃陪玩再加特产等等,几乎都是五千元以上的开销,有个别的还超过一万元。按他的估计要是高子龙把所有的局级领导都请下来的话,费用非超过十万不可。但他也没有说什么,将高子龙经手和薛华鼎签字的发票一张张付款后默默归档。

说实在的,薛华鼎自己看着高子龙拿过来一张张巨额发票,签字的手也有点颤抖,字签得难看了许多。直到几天后才逐步习惯,签的字才慢慢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一次,高子龙笑着开导薛华鼎道:“薛局长,你的心太善良了。我们不贪不占,这些钱都是招待领导,这有什么了不起?吃喝是稍微贵了一点,这是在县城显得贵。我们晚饭加夜宵才几千元,要是在省城,一餐吃二三万元的都有。有时候别人一瓶酒就是几千上万呢。你看看那些当官的,每个人一部进口小车,价格都是几十万,还专门配一个司机为他服务,司机一年的工资加福利就是十几万。还有,他们的办公室不是像我们一样,就一个房间摆一张办公桌就够了,人家都是套间,近百个平方,套间里的办公桌、老板椅、沙发、洗漱用具、床铺、家电加起来又是十几万。一旦换新的领导,大部分家具、用品等等物品都要更换新的。你看看,我们这么用了这么久,招待了这么多领导,把所有费用加在一起也就十万元左右吧,仅仅只够那些领导买几个车轮的。”

薛华鼎听了还真是无言:有的领导表面看一年拿回家的工资也就十几万而已,但公家为他准备的各种各样的物质没有一百万下不来。

这些钱撒出去,高子龙的活动自然有了一定的效果,有人从上面透露信息给薛华鼎说,就算薛华鼎这次不能上去,他高子龙也可能到其他县局去当一把手。难怪高子龙现在一天到晚都是笑呵呵的。

薛华鼎个人也有一点收获,就是在几个市电信局副局长中拿下了主管建设的马副局长。可能是马副局长年纪大了,没有了强烈的“上进心”,也可能是在省管局高层没有靠山,上前一步实在困难,更有可能是很中意现在主管建设这个位置,一年的灰色收入自己都算不清楚,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老板请他,吃香喝辣的,日子绝对惬意,也在一定程度上消磨了他的官瘾。

对薛华鼎是不是升到市局来,他并没有其他副局长那样的什么危机感。他甚至还想找薛华鼎成为自己的一个同盟军,通过薛华鼎不但能跟姚局长加深关系,今后还可以请薛华鼎在一些关键会议上帮他说话。

于是,他在接受了高子龙的宴请后,主动找薛华鼎说起局里有关人事方面的情况,甚至邀请薛华鼎星期六晚上到市里跟他一位“朋友”一起打牌。他的这个朋友是市里一家建筑公司老板,在电信局里承包了二栋大楼的建设,也承包了一个管道工程,自然跟马副局长的关系很铁。

能够从那些副局长中分化一位重量级的人物,自然让薛华鼎感到有了意外的收获。不管是为了这次上升,还是为了今后的工作环境,薛华鼎都没有拒绝的理由。所以薛华鼎很爽快地答应了马副局长的邀请。

星期六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薛华鼎就跟蔡志勇打了一个招呼,让单师傅开车送他到市里的金湖大酒店之后,单师傅就按照薛华鼎的吩咐回县城去了。

目送单师傅的汽车离开,他又看了一下手表,见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就不急不忙地在街道上闲逛起来。

与其他城市一样,安华市也到处在进行基础建设,工地上各种式样、各种高度的吊塔林立,虽然现在已经接近六点钟,很多单位企业都是下班时间,但这些吊塔还在不停地吊运着钢筋、砖石、混凝土等建筑材料。

街道也是到处在挖沟,几个壮实的农民在还有点寒冷的天气里光着膀子站在泥沟里一锹又一锹地将泥土掀到马路边上,但挖出的泥土被车压、被人踩滚落得到处都是,汽车跑过卷起一层厚厚的尘土。很多爱卫生的女士都戴着口罩在灰黄的街面上快速地穿行。只有那些无人管束的男人和小孩不在乎这些,在肮脏地空气里安然走着、嬉笑闹着。

薛华鼎才从开着空调的汽车里下来,有点不习惯充满泥灰的空气,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近可能走在远离工地的地方,一边稍微打量着四周。

他心里一直很奇怪:现在很多企业都快发不出工资,可政府怎么有这么多钱修宽广的马路和高大的建筑呢?国家的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时间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县城里那个柴油机厂到现在还没有走出困境,现在还是靠从省里争取到的那笔资金在苟延残喘,唯一比以前改观了一点的是厂区外围建的那些门面处于盈利状态,一年收的门面租金基本可以抵消退休职工的工资,这总算让柴油机厂减轻了一点点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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